他“嘿”了一声,重新掏出手机。
可这一眼望去,他就挪不开眼了。
屏幕上一明一灭的名字,活活把他变成了一具泥雕木塑。
老警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按下接通按键的。
“……喂?”
电话那边聒噪得紧,每一个声音都在重复着同样无意义的“喂喂喂”,掺杂着激动的哭叫和呼告。
那边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话,似乎是怕吓着他。
可是,那声音被无数欢喜的声音淹没了。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要回家,我——呜——我想吃你做的酱汤……”
“是我,嗯,我回来了,我在c城,女儿也在我身边。……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老大!老大你在哪儿?……我们在哪儿?”
众声鼎沸。
这逼得电话那边的人不得不提高了声调:“爷爷,我!”
这下,就连南舟都听到了。
李银航满怀喜悦的声音透过信号从千里之外寄送而来:“我,小银行!”
屏蔽信号的基站关闭后,每个人都在拨打电话,都在尽力抬高声调,好将自己的喜悦无尽放大。
李银航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过了父母,本来怕老人家受到的情绪冲击太大,想等到回去再慢慢跟爷爷讲。
可是周遭的喜悦是会传染人的。
她等不及。
老警官举着手机的手微颤了颤,皱缩的眼角润湿了。
他的小银行。
户籍都是他亲手办的小银行。
但很快,多年从警的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稳准狠地抓住了重点:“刚才我听到有人讲,你在哪边?”
他顿了顿,看向了南舟:“……c城?”
另一边,贺银川也没跟南舟含糊:“怎么样,跟我走吧?”
南舟把老警员的外套拎在手里,仔细地理了理皱褶,披在一把还立着的椅子的靠背上:“去哪里?”
贺银川:“去看江舫。”
只用四个字,贺银川就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诱拐了一只纸片人。
临走前,南舟走到了老警员面前,乖乖提交了昨天自己听话吃泡面后拟写的检讨书。
字迹锋折有力,言辞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