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住声地附和南舟:“没忘,没忘。怎么能忘呢。”
孙国境脸色煞白,脸上的咬肌鼓起一圈,又颓丧地瘪了下去。
缓过这阵攻心的恐慌,他拿起手机,哑着嗓子,补充道:“……还要再买一个蛋糕。我是用外卖软件下的单,特意备注要多加奶油,让大家抹着玩的……还有七八罐手喷彩条。”
说完,他就猫在一旁不愿动弹了,两眼发直,眼睛却还是盯着人群的。
南舟回头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
罗齐兄弟二人一个一边,热热挤在他身边,东拉西扯地说着些闲话,好抵消兄弟的恐慌。
孙国境说不出什么,垂着脑袋,半晌无言。
兄弟俩只好绞尽脑汁说些能逗他开心的话。
罗阁甚至回忆起他们三人合开的烧烤摊,说不知道回去的时候门面还在不在,桌椅板凳还全不全乎,还开不开得了张。
就在这时,孙国境没头没脑地说:“你们俩……别去了。”
他说:“烧烤摊没了一个人,还开得了张。不能三个全没了。”
左嘉明在死前留言中所提到的“不存在的地方”,是他们遭逢到的一切恐惧的源头。
现在在同样的时间点进去,谁也说不好是绝处逢生,还是羊入虎口。
罗阁和齐天允都沉默了。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寝室内气氛一时压抑莫名。
见已经差不多完成任务,江舫率先起身,约好和他们七点在体育系楼下见。
秋日的天总是黑得格外早。
白日里的枫叶大道浮光跃金,红影缭乱,美得叫人屏息。
但一旦入夜,枫叶便被寒风刮得到处都是,冷不丁一眼扫过去,像是码了一地的小小手掌。
微脆失水的树叶在赶夜路的几人的脚下碎裂开的瞬间发出的“沙沙”声,能让人打上好几个寒噤,怀疑是那股力量在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了。
最终,跟着南舟三人一起前往东五楼的,还是只有孙国境。
四人组穿过枫叶大道,背着喧嚣的校园,越走越远。
倘若白天里的感受还不够强烈,夜间造访这里,才知道东五楼有多荒僻。
离东五楼还有两百多米时,路灯已经坏了个七七八八。
嘣——
嘣——
一闪一闪的路灯灯泡内,发出奇异且清晰的声响。
南舟提前拧开了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