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花花的日光下,检查着喷水的雕像。
大抵是察觉了身后的视线,他仰头回看向他。
南舟猜他在笑,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悬挂在玻璃外侧、南舟头顶正上方的,是一座巨大的、停了的时钟。
它的分针就有南舟整个人那么高,直直指向“12”的方位。
南舟站在时针、分针与秒针合纵连横的阴影之下,抚摸着玻璃上和自己心脏平行位置映出的人影。
只是光太强,南舟看不清他。
他站在光里,似乎随时会消失。
南舟知道这是错觉,但他的指尖还是强迫性地在玻璃上画下一个又一个圈。
仿佛这样就能画地为牢,把人圈在原地,圈在他的心里。
以前,他看到记忆,多半是在梦里,或是在幻境。
这是南舟在清醒状态下,难得的一段漫长又清晰的记忆回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确地记得教堂、玻璃,和广场上回望着自己的人。
反正在真正醒过来后,南舟脑海中又只剩下一片荒芜。
等南舟再定神去看时,江舫已经不在楼下了。
紧接着,一只手柔和地拍上了他的后背。
早在楼下时,江舫便注意到了南舟的出神:“在想什么?”
南舟定定望着他,抬手替他擦落肩膀上那些本不存在的光芒,一下一下的。
江舫由得他在自己身上动作。
他看得出来,南舟的状态不大对劲。
他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惊了南舟那场似真而幻的梦境:“南老师,是不是还没睡醒?”
南舟也以轻声回答他:“你不要站在光里。我想看清楚你。”
江舫神情一动,抬手握住了南舟的手腕:“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指腕处有力的握感,终于帮助南舟彻底从过去和现在的迷墙中折返。
他抬头看着江舫,眼里是明确的疑惑:“什么?”
江舫眉心一蹙。
他终于在南舟的眼神里,意识到了自己长久以来都觉得奇怪、却影影绰绰抓不住的一点疑惑。
——南舟对待他那段失去的记忆,态度不正常。
南舟明明知道了他在乎的苹果树先生是自己,也从易水歌那里知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