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她低着眼睛看着李驷,良久,是才坐了下来,伸手在他的胸口上拍了拍,轻声应道。
“嗯,我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听见,李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他笑得却是有些黯淡,带着几分遗憾,几分愧疚。
“对不起······”他如此说道,言语中是深深的疲惫。
“没事。”术虎女轻浅地笑了一下,低着眼睛应了一声。
“怪我,没把自己的东西管好,才叫你偷了去。”
说罢,她俯下了身子,用嘴唇在李驷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床榻旁,月光依旧依稀,晚风阵阵,再无人多语。
······
第二天一早,李驷早早的便起了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喝醉了,却莫名的觉得睡得很好。
闲来无事,他就去了一趟后山,砍了几根合适的竹子来,坐在院子里做着竹笛。
圆寂老和尚则是坐在院中那棵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枯树下,拨着手里的念珠,默念着心经。
李驷应当确实很闲,一边给手里的竹子钻着孔,一边笑着同老和尚问道。
“我说圆寂和尚,你平时多是在念什么经。”
李驷是一根朽木,这一点老和尚早就说过。同老和尚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日日受着佛理熏陶,他却仍旧没有一点佛性,甚至对于佛家的东西也多是心不在焉。佛经里,除了那篇往生经之外,他就没有什么能够听进去的。
老树下,老和尚拨着念珠的手指一顿,半响,该是无奈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对着李驷答道。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哦,我还以为你会念一些更加高深的经文呢。”李驷坐在院子的屋檐下,低着头吹掉了竹木上的碎屑,左右比对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继续用手里的签子钻起了下一个洞。
老和尚叹了口气,只觉得同李驷说佛理,实在是浪费时间,重新拨起了自己手里念珠,淡淡地说道。
“佛经本没有高深与否之说,念头通达,则悟,思念庞杂,则不悟。”
他也不管李驷听不听得进去,反正说多了,李驷也不会听。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他可是相当了解的。心思跳脱,又有郁结,痴着于事物的表象,虽能明悟,却又自甘执迷不悟,根本就不是修佛的苗子。或者说用一句辱骂的话来讲,李驷根本就是个痴儿,与佛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