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对着朕哭。”
张平宣接过绢帕,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我不是想让你对我心软。”
“朕没有心软,朕也差点杀了你,如果赵谦不来江州寻你,你也活不下来。”
“没事。”
她凄婉地笑了笑“我若泉下有知,料见当下,我会赞你果断,不会怨恨你。”
张铎凝着她的目光道:“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有些话,朕一并对你说了吧。张奚虽然不是朕杀的,但却的确与朕有关,朕知道,他一定会自尽,但朕没有救他,也不想救他,甚至最后,还帮了他一把,也就是你在用宁寺塔下看到的那一幕。所以……”
他说着,撩袍忍住伤疼蹲下身,“对于你,朕不能说是完全问心无愧,朕让你没了父亲,也让朕和你的母亲,再不见天日,但即便如此,朕也没有护好你,让你被人伤成这样。”
他说着,朝张平宣伸出一只手。
张平宣一怔,抬头道:“你做什么呀。”
“你小的时候,不是喜欢这样出气吗?”
张平宣听完这句话,心痛难忍,抿着唇握紧了手掌。
至今他才忽然明白过,虽然张铎什么也不会说,但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当年那个在张府中,沉默地替她挨罚的哥哥。
“平宣,朕赦你,你……也原谅哥哥好吗?”
张平宣忍泪道:“我还能叫你哥哥吗?”
张铎点了点头,“我不逼你。你也不用逼你自己。”
说完,他伸手搀着她站起来,转而问道:“你将才说有事相求,是要求什么事。”
张平宣定了定神,望了一眼案面上厚厚的那一叠卷宗,轻道:“我想在岑照行刑前,去看看他。”
“去吧。”
张铎没有犹疑,“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对,就我自己一个人去。”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那只无舌的金铎。
“这个,替我还给席银。她很喜欢你,哥,你如果喜欢她,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