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于是便没再回偏厅,径自寻到了荣禧堂内。
贾母靠坐在罗汉床上,精神头明显不如昨儿,正絮絮叨叨的和王夫人说话,见焦顺从外面进来,立刻笑着招呼道:“顺哥儿也醒啦?昨儿云丫头睡的怎么样?”
“我陪着琏二哥他们推了一夜牌九。”
焦顺笑着道:“不过湘云的性子您老是最清楚不过了,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再说还有平儿从旁照顾呢。”
“瞧我这记性。”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脑门,一旁王夫人扫见焦顺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好奇道:“可是那相片印出来了?”
“印出来了,正想着请老太太过目呢。”
焦顺说着,双手将那相片送到了老太太眼前,又随口问了句:“宝玉呢?还没起呢?”
王夫人边侧头去看相片,边道:“按说早该起来了,两刻钟前我就让彩霞去催,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给绊住了。”
说着,又命彩鸾去催。
贾母戴上眼镜仔细端详了一阵子,这才啧啧称奇道:“这真是稀罕物,虽还比不得水银镜里清楚,却也比画出来的逼真十倍百倍了!”
“水银镜是映的清楚,可却留不住以前的模样。”
探春在一旁笑道:“赶明儿给二哥哥和宝姐姐照一张,等以后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还能让孙儿辈瞧瞧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这个好、这个好!”
老太太闻言拍手道:“这是能留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东西,我看比什么贺礼都好,真是难为你有这个心了!”
王夫人、邢夫人也跟着大唱赞歌,连随后赶到的贾政,也不得不违心的夸了几句。
就在此时,一个仆妇悄默声进到了屋里,贴着墙绕至王夫人身后耳语了两声。
王夫人听完微微蹙眉,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贾政一起到了外面院里。
“太太、老爷!”
刚一出门,彩霞便满头大汗的迎了上来,颤声道:“二爷、二爷他出事了!”
“什么?!”
王夫人和贾政都是大吃一惊,王夫人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我不是让李嬷嬷和袭人、麝月,片刻不离身的跟着他吗?怎么还会出事?!”
彩霞道:“我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临出门二爷突然说要如厕,然后……”
却说贾宝玉谎称要如厕,借机避开袭人几个的视线之后,便从怀里摸出了贴身收藏的一柄小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