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顺从侍女手中接过信封也不敢多问,忙又一叩首,向后膝行两步起身退出殿外。
这回终于是无惊无险到了宫外。
眼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焦顺便吩咐车夫直接打道回府。
路上他反复权衡利弊,觉得还是得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其实以眼下的局势,就算是最坏的可能性,也已经比他一开始设想的要好出太多了。
虽然都是要清君侧,对付太上皇和对付一个声名狼藉的王爷,难度明显是天差地别。
尤其忠顺王一贯重文轻武藐视军将,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三大营里肯为他出头的肯定少之又少。
单凭一群文人,在武力和大义面前还能泛起什么浪花来?
这么一想,焦顺倒竟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他很快就又压制住了自己心下的躁动,不管怎么说,兵行险招都是最后的压箱底手段,能不用最好不用,眼下要做的,是尽量做好万全准备。
好在已经有年初的经验了,照猫画虎拾缺补漏即可。
压下心头躁动之后,他忽然想起了吴贵妃临别时赐下的信封,于是好奇的拿出来拆开观瞧,结果只一眼,就惊了个瞠目结舌。
一路再无别话。
等到了家中,见史湘云正逗弄小知夏说话,他解去大氅抱起女儿亲了一口,正要从炕桌上拿点心喂她,就被史湘云一把拍开了。
“小孩子饭前不能吃太多点心的。”
史湘云说着,又愁眉不展的道:“下午荣国府那边儿差人来,说是请老爷今天务必过府一叙。”
“这么急?”
焦顺随口问了句,其实心中倒并不怎么奇怪。
听闻贤德妃那些风言风语,荣国府一旦得了消息还能坐的住就怪了——反倒是他们这么迟才接到消息,实在是令人有些无语。
不过因为产期临近的缘故,这些消息他自然不会告诉史湘云知道,故此史湘云压根没往这上面想,而是吞吞吐吐的道:“我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了,老爷,你说……到底……”
焦顺转头转头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待会让邢氏取一万两银票,我随身带过去就是。”
同样是因为产期临近的缘故,史湘云年前年后拢共只去吊唁过贾母两次,但却亲眼目睹了长房与二房争遗产的闹剧,也因此对于荣国府的窘困有了更深的了解。
等回来之后,她就辗转反侧心神难安,生怕闹到最后导致老太太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