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也要有个分寸礼节,哪有不管黑家白日一味浑闹的道理?!”
贾宝玉听了这话,一时却似被戳了肺管子,也不管是在母亲跟前儿,跳脚嚷道:“全因家里的缘故,才逼的我和林妹妹生分了,如今难道还要跟云妹妹也生分了不成?!若都要这般闹,儿子干脆去剃度出家算了,到时什么姐妹父母全都成了生人,如此也算是一了百了!”
“你这孩子!”
王夫人下意识看了眼里间的方向,有心拉着宝玉去个背人的地方剖析分明,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
遂又无奈叹气道:“若换在以前,我知道你们兄妹实比亲生的还亲,自然不会拦着你们彼此亲近,可如今史家有意把湘云许给畅卿,偏你先前又……”
她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如今若你再跟云丫头没个避讳,却让畅卿心里怎么想?难道非要生生把他逼成仇人,你才肯善罢甘休不成?!”
“史家要把云妹妹许给他?!”
贾宝玉一时仿佛丢了魂似的,嘴里喃喃念道:“怪不得、怪不得那麒麟……原来真是天定的缘分……”
王夫人生怕他又犯了痴症,忙上前拉住儿子的手,柔声宽慰道:“我也不是让你从此跟云丫头生分了,只是私下里避讳着些就是,譬如方才,妹妹都还没起来呢,你就不管不顾的闯进去,这要传出去却如何是好?”
贾宝玉抬头看看母亲,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冲动所导致的局面,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重蹈覆辙,最后只好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沮丧的无以复加。
王夫人见状,便拉着他向门外行去,嘴里道:“你要的东西,畅卿昨儿晚上就差人送了来,如今在老爷屋里搁着呢,你跟我去瞧瞧看合不合用。”
贾宝玉像是牵线木偶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直到临出门前,才恍似回光返照一般,转头看向了史湘云的卧室,结果竟隐约瞧见那帘子后面有个人影,于是脚下不由得一顿。
“怎么了?”
王夫人诧异的回头,见儿子直勾勾的盯着那帘子,心下也猜出了几分,连忙做好了当头棒喝的准备,以防儿子鬼迷心窍又撒起泼来。
不过贾宝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愣怔半晌之后,就默默转回头,默然跟在母亲身后出了门。
此后厅内又寂静良久,那帘子才终于缓缓掀开,露出史湘云不知悲喜的模样,显是早在里面听了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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