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焦顺就在尤二姐的服侍下披挂整齐,萎靡不振的步出主持禅房。
倒不是体力不支。
因妙玉在尤二姐面前不怎么放得开,两人加起来也就相当于三个王熙凤罢了。
主要是没料到昨儿半夜下起了雨,气氛骤降,偏那大雄宝殿又跑风漏气的,当时没觉得如何,今儿一早醒过来疾苦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两条腿也像是灌了铅。
不过比起当初大雪天酣战司棋后,高烧好几天不退的状况,还是要好上不少。
话说……
正想些有的没的,忽听前面传来静仪诧异的声音,却是她去大雄宝殿里二次巡视回来,恰巧与焦顺撞了个对头。
“不了。”
焦顺摆手道:“你们庙里的斋菜不太合我的胃口。”
说着,顺手摸出两颗金豆子抛给静仪,吩咐道:“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擅长做斋菜的厨子,请一个回来。”
因那金豆子抛的有些高,等静仪慌不迭接住,回头再想应承时,焦顺已经大步流星的出了院门。
静仪便把那金豆子拢在袖子里,快步走进了禅房。
此时禅房客厅里空空如也,只略略飘散着些幽兰香气,显示出就在刚刚不久前这里还有个香喷喷的美人儿。
静仪没犹豫,又推门进了里间。
就见尤二姐正优哉游哉的,坐在妙玉的梳妆台前,用妙玉的牛角梳子整理头发,因在镜子里瞧见了静仪,便喧宾夺主的吩咐道:“去打一盆温水来——你这庙里有金银花没有?碾碎了杂在青盐里,我一会儿要用。”
往青盐里加金银花的法子,还是尤二姐从妙玉这里学去的,如今当着主仆两个面班门弄斧,竟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静仪下意识转头看向床上,见锦被外面露着一丛黑直长的青丝,便知道自家小姐在装睡——因为妙玉的睡姿一向极好,凡是睡着之后必是仰面朝天,如今背对着外面侧躺,必是装睡无疑。
唉
静仪无奈的暗叹一声,心下却早已经习惯了——哪回妙玉受辱之后,不是摆出一副鸵鸟姿态?
更何况经历过昨晚上大雄宝殿里的二重奏,她多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尤二姐才好。
“我跟你说话呢!”
尤二姐铺派完,表面上似乎是专心梳理头发,可眼睛却一直透过镜子暗中盯着静仪,见她唉声叹气的并不答话,便猛地转过身沉着脸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