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缇盖得严严实实,整个人都被他清冽好闻的气息给笼罩住。
裴延下颌抵着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她的发,似自言自语道,“从前我觉得熬不住了,就会去读《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1]
读一遍不够,就读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渐渐地,也撑了下来。”
陶缇放松的靠在他怀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难受时读书,我难受时就吃东西,如果一顿不够,就吃两顿、三顿……”
裴延弯起眼眸,温热的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腰,“天天吃那么些,倒也没见你胖。”
陶缇被他弄得有些痒痒,边躲边笑,“我是吃不胖体质。”
裴延也没继续逗她,她调整一下角度,又窝在他怀中,好奇道,“殿下,那你装病装这么久,太医院就没有一个人看出你装病?而且你每天都吃药,是药三分毒,你不怕伤了身子吗……”
“舅父替我寻了一种药,每日服用,可让脉象虚弱。而且我是太子,我说不舒服,太医就算查不出病因何在,报告给父皇,也只能说是我落水后伤了根本,体虚气弱。”
昭康帝是个什么脾气,太医院那群人一个个清楚得很。若他们敢说太子身体无恙,昭康帝只会当他们浅薄无能,摘了他们的乌纱帽和脑袋。
“可顾家不是去了北地么?”
“舅父有暗中派人保护我。”
“是暗卫?还是什么神秘莫测的武林高手?”陶缇一下子来了兴趣。
裴延浅笑道,“有机会的话,带你见见他。”
接下来,陶缇窝在他的怀中,听他说了很多过去的事。
说到后来,陶缇对于他装病弱这件事,完全气不起来了,只觉得她家亲亲夫君也太可怜了,从小吃了那么多苦。
她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心疼道,“以后有我陪着你,谁欺负你,我揍谁。”
裴延心底一暖,抱着她绵软的身子,嗓音轻缓,“你陪着我就好。”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只能靠装病弱才能苟活的脆弱孩童,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他已然有足够的力量。
他既有把握让徐闻鹤进东宫,不再装病弱,就有信心扫平所有碍眼的人和事,令旁人不敢再觊觎这储君之位。
而她,只要乖乖的陪在他身边便好。
甘露宫。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