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直线,一路上这位也没有遮掩行迹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喊了一辆黄包车,大半个小时后,便达到了目的地。
走进酒店,青年人与老板随口打了声招呼,随后就进了客房没有再出来。
老板是个来自潭州的年轻人,酒店背后的秘密他并不知情,但对于这位今早入住的客人,他倒是有些好奇。
毕竟这里说是酒店,可单就条件而言,肯定还是比不上那些大饭店的,而那客人看起来似乎不像是缺钱的人,却不知为何要住在这里。
所谓的青年人自然就是程刚了,这处亚泰酒店,再加上虹口英租界的湘发泰酒店,其实都是时任中央机关会计的熊瑾定设立的秘密联络站。
本来程刚是打算把信息处理后留在酒店前台,等朱端守来此打转时,看到信上的暗号自然会带回去,到时她再用明矾水洗抄出来,便可以交给党中央负责的同志。
只不过这一整套流程耗费的时间未免太长,中间不确定会不会发生意外,所以他干脆来了这么一招单刀直入。
另外他也不是单纯就想在人家面前装一波逼,或者恶趣味地想要吓一吓那位老板娘。
只是考虑到自己贸然上门本来就已经有不少疑点,如果不来招狠的,怕是很可能就会直接把人家给吓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那处打着“福兴商号”招牌的秘密机关,可是每天都有人来办事,还经常有人在这里吃饭,基本上中央的高层全都在此出现过。
一旦对方认为只是地点不安全,很可能会首先选择转移,乃至尽力与自己脱离接触。
反而言之,当程刚向对方暴露出足够多的信息时,在清楚避无可避的情况下,那么就只能派人过来‘商谈’了——不管是用嘴巴,还是用子弹。
说白了,程刚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一脚踩在了蛇尾巴上。
不提此时在客房内休息的程刚,时间再提前四十多分钟,福兴商号内,受到不小惊吓的朱端守,还没等客人离开,就径直冲向了商号侧门。
“快,赶紧派人盯着门口那个穿深色西装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今天商号内还没有高层领导前来,就连朱端守的丈夫也不在这里,只有一些值班的同志留守。
这一方面让朱端守稍微松了一口气,另外方面也使得这位21岁的年轻人感到了无人指导的慌乱。
商号里可是存有不少机密文件,一旦被敌人发现泄露出去,这后果必然是她难以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