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还在睡梦中的范旭冬和侯德傍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隆声给吵醒了。
说起来,两人昨夜都是失眠到了凌晨一两点,才终于撑不住睡下,眼下天都还没亮,太阳更是没影,忽地被打断睡眠的感受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范先生,候先生,你们起来了么?车队等会就要出发了。”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名红军战士的声音。
“马上就好,小兄弟,现在几点钟了?”侯德傍连忙应了一句,接着又忍住睡眠不足所带来的不适,勉强把精神振奋了起来。
这些天的相处,让他们与这些护送的战士都算比较熟悉了,所以侯德傍也知道共党的人大多学过北方官话。
当然按对方的说法那叫普通话,虽说大部分将士的发音都是怪模怪样,但至少解决了最基本的沟通问题。
比如门外的那位小战士,说话时总带着点湘音,这腔调听得范旭冬很是熟悉。
“已经六点四十了,司机师傅说,再等一会就要天亮,今天路程有点长,得早点出发才行。”
“好的,麻烦再等我五分钟。”侯德傍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应道。
而旁边的范旭冬在起床后,先是理了理嗓子,发现相比昨天已经稍微好了一点,于是同样抓紧行动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催促同屋的随从和学生,让他们再加快些手脚。
顺道一提,关于时间问题,其实也是让范候二人啧啧称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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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从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哪支军队的时间观念能有如此之强,就连一名普通士兵都能熟练地分辨钟表。
听这些将士们说,现在共军里头的手表已经发放到了营级,个别部队甚至能下放至连排。
而且每名新加入的士兵在扫盲的同时,其次要学的就是认识钟表,因为不遵守时间而受罚的案例更是屡见不鲜。
按说这识钟的能力说难吧也不难,甚至五六岁的小孩子稍微教一教也能学会,哪怕是文盲都没问题,但想要大范围推广,却存在着两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第一个是需求,准确到分的时间制度根本就是工业化的产物,传统的农业社会只需有个大致的时间概念就行了,完全不需要太过准确。
比如范旭冬的化工厂里就对时间要求极高,毕竟那些化学反应可不会等人,稍微差个几分乃至数秒,别说影响产量了,甚至直接爆发事故也不是不可能。
而离开工厂与城市之后,大部分乡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