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卓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这一年多里头,过得还真没有你和李委员在槿甘山的时候舒服,他们土籍的干部还老是找我们的麻烦,要不是完锡宪在那挡着,李委员他堂客和孩子又一直留在山上,我们两边怕是早就闹掰了。
这次趁着打下了集庵城,把我们从槿甘山调到这边来,哪怕去了我们的兵权,那也没啥好说的,毕竟总不能一直耽误李委员一家团聚不是,再说得难听点,大家都调过来了,我们要不过来,反倒睡不踏实咯。”
“不过又说回来,我们俩干了那么革命,又打了这么多年仗,现在总算可以稍微轻松一下,也算是一件乐事了吧,老汪你说是不是?”说完元纹财还朝老友眨了眨眼。
“对对对,就是这样。”汪卓连忙点头。
实际上程刚也听出来了,两人说着说着,话里头便带了点阴阳怪气的味道,这些倒也理解,按照传统的观念,没了兵权就相当于一介白身,什么都不算,说话都没有底气。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还只是私下里抱怨几句,已经算是高觉悟的同志了,至于为何专门在他面前“卖弄”这一套,甚至可以说就是明目张胆的表演,其中的暗示程刚也清楚。
说白了,到底还是想打仗,甚至怀念当山大王的日子也说不定,毕竟元汪本就是土匪出身,心向革命是真,但土匪习气、地方主义的毛病也的确存在。
回顾过去的这一年,若不是红四军成军之后一直在四方征战,打下了偌大一片根据地,兵力又超乎寻常的雄厚,没得这般战绩和威信,还真的很难调动得了他们。
另外,一直以来程刚与鹏石穿的合作进行得不错,槿甘山根据地的兵力得到了快速扩充,由三十团(鹏石穿萍江起义部队)、二十九团、三十二团(元汪土匪武装改编)组成的红五军,仅就兵力而言已经快要逼近了红四军出击赣南之前的规模。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新部队,必然慢慢冲淡了原先元、汪武装的成分,虽说他们自己也在适当扩张,但还是比不上全军的膨胀速度,并且又掺进了不少新鲜血液。
所以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红五军通过不断与湘赣两省军阀你来我往地斗争,慢慢把战斗力也带起来了,相较之下,元、汪的话语权自然是大不如前。
这样的结果算是有好处也有坏处,好的一方面是不至于像历史上那样,被人当成了挡路石直接踢开,坏的一方面嘛,内心的失落肯定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