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再加上是黑夜,即使视力出色可以看到远处街边的路灯,但那是比萤火更加渺小的光辉。
别说人了,小得就像能随意踩死的蝼蚁。
境白夜在这一秒,好像理解了boss的心情——对下方的一切起不了任何感情与兴趣,连踩死都会嫌抬脚麻烦。
“你看得到吗?”斯皮亚图斯问道。
境白夜下意识摇了摇头,可是很快,他又点了点头。
“在这里看不到,但我可以走下去看。”他说,“只要和他们待在同样的高度,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清晰看到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如果太高看不到,那就下去好了,和你想见到的人在同一高度。
他这个回答好像出乎了斯皮亚图斯的意料,又好像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听到他低低笑了笑:“是吗……”
“是的。”
境白夜坚定地说,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境白夜还不是境白夜,只是44号——训练营颁发的袖标上的数字,养育员和训练营内的其他孩子都这么喊他,他也会这么喊其他人。
44号十岁离开训练营,行李是口袋里的营养膏、跟人差不多高的枪包以及藏在里面的几本画册。他身上是训练营内的连体服装,胳膊上仍然别着那个袖标。
那时候的他没有名字,也没有生日。
他的老师是个沉默而强大的人,他教导着他,进一步培养他的狙击能力。在安葬了他的第一只猫后,他接到了出训练营后的第一个任务——去最北方的边境线附近搜查。
在老师说任务时,44号捧着他从训练营里带出的画册,盯着其中一页发呆。
“你在看什么?”老师不满他在走神。
“画册上的天是蓝色的。”44号把画册给老师看,然后抬手指了指上空,“可我亲眼看到的天空永远是黑的,没有一点光亮。”
“……因为那不是天空,是仅存的人类抵御外界设下的屏障。”
“那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的?”
老师弯下腰,将画册合上还给他:“这次任务我正好带你去看……最北方的边境屏障薄弱,你能在那里见到天空。”
44号开心得蹦跶起来。
老师看着他,迟疑地抬起手,放在他脑袋上很轻地揉了揉。44号更开心了,因为这是他出训练营以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