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关子的流通,铸币权将重新回到朝廷手里。
那先前所做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打个比方,宋廷为敛财而滥发会子,使得物价腾飞,民间水深火热。这好比是一锅沸水。
川蜀则像是一只青蛙,禁用会子,跳出了这口沸腾的锅。
然而,阔端屠蜀之后的二十五年间,川蜀战乱不休,人口不足、物资贫乏。川蜀这只青蛙也极度缺水。
它必要找水,找着找着,像是找到了一湾清泉。
金银关子,这个宋朝商人们为了自救而流通的货币,背后是大量的金银为保证,是天下最富庶之地的庞大贸易场,就像是一湾清泉。
青蛙在泉水边探了探,水温正好,清流香甜。
但,它还是一口锅,下面架着的还是大宋社稷的干柴烈火。
温水煮青蛙。
严云云猛然惊觉,贾似道已经出手了。
“可这是阳谋啊?我们不可能不与各地贸易……”
临安。
一张精美的金银关子被拿起,窗外的阳光照在它正面,漾出奇怪的墨色。
上面的刻印如同一个‘西’字;中间红印三条,如同一个‘目’字;下方两旁各一小长黑印。
“这张钱票倒底像是‘宝’字,还是像是‘贾’字?”
“自是个‘宝’字。”贾似道坦然应道。
程元凤讥道:“我看着却像是个‘贾’字。”
“也许……是右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元凤脸露愠色,将手中的金银关子丢在案上,踱了几步,最后还是抬起头,道:“我绝不答应!”
贾似道不急不缓,道:“去岁粮价每石两千贯,今岁每石七千贯矣。物价越高,朝廷支用越发不足,越发造印会子……循环往之,仿佛不可救之势。十八界会子,必废之。”
“我如何不知?”
程元凤如今越来越易怒了,一句话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
“川蜀,两年不曾转运钱粮,去岁更是支用四千万贯;两淮,李璮攻淮右三州,战事方歇;京湖,武将侵吞军需,年年要饷;便是朝堂之上,官家日日笙歌,大肆封赏裙带之臣,上行下效,贪墨横行……到底是谁在纵容吕家军?!到底是谁在给官家粉饰太平、进献美姬?!”
“那请右相说说你有何办法,除了加印会子,伱还能做什么?!”
贾似道一句话喝住程元凤。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