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调刘元礼往金州安康郡坐镇。
相比起来,武关只有昝万寿这样的守将,便有些镇不住。
李瑕也调不出更多的大将了,他信得过的人里,聂仲由还在云南、高长寿镇重庆府、张弘道经略成都,都是调不出来的。
只好把刘金锁也调过去支援。
这种情况下,最难守的黄河防线,则是由李瑕亲自领着最少的兵力来防守。
所有兵力都在防御体系内撑到了极点,像是一根弦绕着川陕,已绷到了最紧,随时有可能裂开。
任何一环都有可能出问题。
李瑕恨不能变出几个分身,亲自去把各个方向都守住,这种瞎想当然不可能实现,那也就只能信任他的将领们。
这便是他日渐忧愁的原因。
心理负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
当年北上开封虽然凶险,但李瑕根本不在乎生死,其实是以游戏人间的心态面对;当年川蜀战场迎战蒙哥的伐蜀大军,抵御蒙军时虽艰难,但还有蒲择之、王坚这样的主将挡在前面,李瑕不管起了多大作用,心态上却不是一个人扛……
唯有这一次,基业初成,像一只小鸡才要从鸡蛋里孵出来,便遇到一只大脚踩下来。
黄河东岸。
张弘范犹在劝史天泽。
“眼下的情形与去岁刘整所遇的情况不同。如今我们是大军压境,李瑕马上便要扛不住了,就像……”
他随手拿起一支箭矢,掰弯。
“就像这支箭,已到了随时要被我们折断的时候,只等史帅用力一折……”
“咔”的一声,箭矢被折断。
张弘范将它丢在地上,一指,道:“这便是李瑕。”
这些道理,史天泽自然明白,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如今并不只他这些兵马攻关陇,还有宗王合丹正率领六万骑兵马强攻西线,这一支西路军多是探马赤军,或是归附的契丹、女真人,不说有多精锐,至少是令行禁止。
史天泽麾下则不同,是十七路世侯合聚。
当然,有合必赤坐镇,他史天泽又有手段,并不难驱使这些世侯兵马卖力。只看有没有必要折损实力去灭李瑕。
若能像灭李璮那样当然好。
李瑕便像一支快要被折断的箭,那等合丹突破关陇防线,或董文炳杀入潼关,李瑕这支箭自然也要被折断。
“放心吧,攻自然是要攻的,我既领兵来了,还能放纵李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