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的是一个极荒诞的念头。
“准备渡黄河攻关中的是刘整吧?当年招降他的刘元振叛逃了,现在,连他的家乡邓州也要失守吗?那刘整这归附还有何意义?”
史权摇了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挥散。
“邓州还没丢。”
他迅速点齐三千兵马,出唐州,支援邓州。
唐、邓两州之间的交界是一条河,名叫白河,史权领着兵马还未到白河,忽见有探马疾奔而来。
“敌兵!敌兵……”
白河畔。
四月的南阳风光极好,河边青草依依。
但仓惶的马蹄和脚步踩踏着青草。
血泼洒在泥洼之中,汇聚着,流向白河,将河水染红。
尸体倒下,至死犹瞪大了眼,带着不甘。
每一个死掉的人都很不甘。
不管是汉人,还是蒙人。
奇怪的是,这一仗,蒙人在为汉人而战,汉人又在为蒙人而战。
其实都是为自己而战。
“不许退!援军马上到了……”
已经厮杀了大半日,两支兵马陷入了最后的肉搏。
……
李瑕手中的长槊又刺穿了一个敌将的胸膛。
槊杆上沾满了血,不滑,反而粘手。
他正领着百余人追杀史权。
史权更惨,兵马已然溃散,领着亲卫逃到白河边,一回头,瞪大了眼盯着李瑕,然后,折返,杀了上来。
打仗,败了很正常。史权以往与高达、吕文焕作战,互有胜败,但却从未有这般惨烈过。
因为李瑕太疯了。
没有试探,也不是步步推进。
李瑕是从北面这个史权根本意想不到的方向突然杀出、直接插进了史权的阵中,将他的兵马分割开来。
果断,狠辣。
史权措手不及。
胜败就是这样决定的。
李瑕从出潼关开始,一直到杀入史权阵中,他都占据着主动,所以士气更盛,带着必胜的气势。
打仗,比的是将士们的心理。
当史权麾下的士卒惊诧于敌兵从天而降,就已经输了……
“缴械投降!可不杀你……”
史权没有理会面前那些士卒的呼喝,犹举刀向李瑕杀过去。
“噗。”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