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策无非是争夺圣心,只要官家信重,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难。”
“不难。”贾似道叹道:“官家是帝王,但也是人。”
“对阿郎而言不难。”廖莹中笑道:“李瑕只怕做不到。”
“他做不做得到另说。”贾似道缓缓道:“但,他必然还有要命的罪责没被捅出来。”
“阿郎何以知晓?”
“忽必烈又非闲得慌,为何独独招揽李瑕?”贾似道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调侃,“你可记得,当初李瑕是如何勾搭我的?他若是女子,必是水性杨花。”
廖莹中叹道:“可他是男子,为官者若如贞节烈妇,反不长远。”
“话是如此,我料定李瑕必有通敌之罪证。”
贾似道运棋如飞,很快,逼得廖莹中皱眉思索。
“兴昌四年,他北上旧都。”贾似道闲适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又道:“当时我便奇怪,怎可能活着回来?”
“阿郎是说,北地有人帮他?”
“题得相思字数行,起来桐叶满纱窗……呵,此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风流天性,不留下祸端才是怪了。”
廖莹中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一心要登天梯,短短三年间,从一牢囚到任一方重镇,根基不稳,不稳啊。”
“说‘不稳’,群玉太抬举他了,他有个屁根基。”
贾似道想风雅便能风雅,粗口却也随时能爆。
“坐得再高,腚下就一根烂木杈子,登天梯?老子不需亲自踢他,就能让他摔得腚绽屎……”
“阿郎,阿郎啊,很快便要任独相,不宜,不宜。”
“且等着吧。”贾似道悠悠道:“北面一旦知道李瑕之选择,马上要派细作将他的把柄送来了。”
“故而,他急赴临安,片刻不敢停?”
“嗒。”
贾似道又落一棋,笑道:“我赢了……”
与此同时,留梦炎正乘着轿子还家,拐走一间书铺时,他下了轿,亲自去买了本《四书集注》。
他回府之后,第一时间,转进自己的书房,关好门。
打开那本新买来的书,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不时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最后成了一个地址。
留梦炎已知道要做什么。
在把李瑕要还朝述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北面果然把能让李瑕获死罪的证据送了过来,需他亲自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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