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朝的制度,其根基就是为了让懦弱之主与满朝士大夫能平稳治国。我们这样的人是隐患,每一个忠于大宋社稷的人,都将视我们为敌。我们……人人得而诛之。”
张珏道:“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叛贼,无甚可说的,只可惜了王将军的忠心。”
李瑕抬手拿起张珏面前的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张珏。
他举杯,道:“我说这些,是陈述,不必抱怨,你我坦然面对便是。”
张珏举杯与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这一日下来,先是商量反不反,再是打赌比试,谈罢王坚,又杀退来敌,至此时,他终于放弃了所有对宋廷的希冀。
反。
不是“他娘的!反了就反了”的一时冲动,而是就该反了,心底确定这样的朝廷就该推翻了。
当此胡虏肆虐之世,世间要的该是如唐太宗一样以己身气魄便能压服武将的英雄,不是临安繁华烟雨里终日忧武将不可控制的懦主。
酒入喉,张珏已感到这反贼当得畅快无比……
张文静坐在这堂中,大部分时候都显得乖巧,此时见二人碰了杯,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起身道:“对了,张副帅可还未说是否与我拜把子?”
“好!”
张珏哈哈大笑,伸手往李瑕肩上一拍,笑道:“大帅往后便算是我妹夫了?”
“见过义兄。枯坐这般久,小妹可算是得了个靠得住的兄长,也算是不虚此行?”
……
驿中笑声更响。
驿馆外头颅摇摇晃晃。
不远处,青白江兀自东流。
它见过了诸葛亮“抛掷南阳为主忧”,也见到了三十余年来大宋无数名臣良将“北征东讨尽良筹”。
今日情境,依旧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见过了蜀汉后主的“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今日又见这大宋君臣。
唯馀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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