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收拾,张铎人便在西馆。
燕居于府,仰赖书帖消闲,廷尉正李继跪坐在他对面,眼见那临起来极慢的秦小篆写了一行又一行,就是不听他开口。只得把已经重复了三遍的话,又说了一遍。
“张大人,陛下命廷尉勾案了。”
张铎扼袖观字。“我听见了。”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来是为了知会我一声?”
李继忙道:“陛下昨夜密召我入宫,除议勾案之事,另有一样东西赐予张大人,让我带来。”
他说完,端肃仪容,立身直跪,从宽袖中取出一红木莲花雕文抽盒,双手呈上。
张铎半晌没有接下,李继也不敢出声。
正僵着,江凌从旁禀告道:“郎主,赵将军来了。”
话音尚在,赵谦已经臂挂袍衫,大步而来,走到李继身旁顿了一步,“哟,李廷尉也在啊。”
他扫了一眼李继书上的抽盒,又看向观字不语的张铎。
“这是……”
李继有些尴尬,但又不能放手,端着姿势一言不发。
张铎卷书点了点身旁:“你先坐。”
赵谦讷讷地坐下,见张铎没有接物的意思,便自顾自地伸手去接,一面道:“这又什么好东西。”
谁知李继忙膝行退了一步,喝道“赵将军,使不得!”
赵谦被李继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大跳,像是摸了火一般撤回手,心有余悸地盯着那个盒子道:“感情是谁的人头不成。”
张铎放书捉笔,似不着意地闲应赵谦。
“是,也不是。”
说完,又对李继道:“李大人,此物放下,还请替我回陛下:张铎罪该万死。”
李继早就手僵背硬,见他终于肯收受,忙将抽盒放于案上,起身辞去。
赵谦看着李继的背影道:“陛下今晨,赐死了何贵嫔和萧美人,又命内禁军捉拿其二人的族人。看来是真的慌了。”
张铎平道:“这二女是刘必的人?”
赵谦摇了摇头:“人是我看着赐死的,何贵嫔死前哭天抢地,大声喊冤,怎么看都不像是东边的细作,萧美人是内宫用的刑,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剩一口气儿了,我问了宋常侍,他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陛下就是不肯信她们,说那日席银行刺,她们二人在场,却无一人护驾,必是要与刺客里应外合,谋害主君。”
他说完有些愤懑。
“依我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