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无奈。
他教会了她读书写字,为人处世,却不知道怎么教她不要那么直白地去剖解他自己的内心。
诚然他着实矛盾,一面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成为掣肘,一面也暗痛于亲族遗弃,寒夜孤室内,他也想要一个知心知肺的美人,柔软地在他身边躺着,但这无疑又是另一种威胁,意味着他会不忍,会纵容。
毕竟所行之路,山若业障,水若苦海,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明知道起心动念之后,就应该杀了她,然而却恨不得和她在床榻上把从前压隐的都全部补回来。
她的心太灵敏,□□太**。
是以当他把她往乱世里扯拽,她也无意识地,在把张铎他往艳狱邪牢里拼命地里拖。
“白日去,夜里回朕这里。”
“好。”
席银欣喜于张铎松口,然而突又意识到他那后半句话背面,似乎还有一层意思。顿时红了儿根。
张铎抱臂臂看着席银,他喜欢看她面对男女之事时的羞涩,这也是她在张铎身边学会的东西,诵《玉藻》百遍,明衣冠之礼,扼情(和谐)欲百次,识放(和谐)浪之快。对于席银而言,识得“羞耻“之后,在张铎身上纵欲寻欢的快感实在鲜明深刻,哪怕只是零星的几次,每每想起,都如同冰扎火燎,脑混身酥。
“耳朵。”
“耳朵……什么……”
席银忙伸手去捏自己的耳朵,“我没想不该想的……”
欲盖弥彰,她顿了顿脚,忍不住“哎唷”了一声,捏着耳朵垂下了头。
再抬头时,张铎已经不在面前了。
风凄冷冷地刮着,枯树寒鸟映着天暮,席银期期艾艾地抱着膝在阶上蹲下来,懊恼道:“该承认的。”
席银一直期待的洛阳雪,在随张铎离都冬狩的那一日落了下来。
十一月中,雪气还不至于冷冽,与初春时的雪有些相似,细若尘粉,落在干燥的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
席银与张平宣一道坐在平承车中,随车同坐的只有张平宣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周姓女婢。
有了年纪的人,事事比席银周全,饮食起居照顾地一丝不苟。但为人刻板得很,张平宣睡着的时候,她便不准席银合眼,说张平宣有孕,在车马上劳顿久了,难免腿有浮肿,让席银跪坐在一旁,替她轻轻地舒揉。
一路上雪都没有停。出了洛阳外郭,便入百从山,山道积雪极不好行。
照理来说,冬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