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拳搭在膝上,目光透过帘隙,看向车外的无名处。席银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也不多话,想看外面的景致,又不敢打扰他,于是偷偷用手指抠起身侧帘布一角,眯着眼睛朝外看去。
江州才经战事不久,虽其守将不算是穷兵黩武之人,战后颇重农商生息,但毕竟被挫伤了元气,一路所见民生凋敝,道旁尚有沿街乞讨的老妇人,席银看着心里难受,回头见张铎没有看她,便悄悄把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簪子取下来,从帘缝处扔向那个老妇人。
“你这是在杀人。”
身旁忽然传来这么一句,惊得席银肩膀一颤,她转过身看向张铎,疑道:“为什么,我是想给他一些钱,他太可怜了。”
张铎没有出声解释,他伸手掀开了席银身旁的车帘,平声道:“你自己看。”
话声刚落,席银不及回头,就已经听见了那个老妇人凄惨的声音,她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行乞者抓着老妇人的头朝地上抢去,一面喝道:“松手!”
老妇人被撞得头破血流,却还是拼命拽着席银的金簪子不肯松手,那年轻的乞者试图掰开她的手,谁知她竟匍匐在地上,不肯把受露出来,气得他发了狠,一把掐老妇人的脖子,提声道:“再不松手,老子掐死你!”
那老妇人被掐得眼白突翻,席银不忍地喝道:“快住手阿!”
奈何车驾已转向了西道,无论是老妇人,还是那个年轻的乞人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席银拽住张铎的衣袖,“我没想到会害她,你救救那个老妇人好不好。”
张铎放下车帘,平声应道:“你自己杀的人,让我救吗?”
“我……”
席银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垂头拼命地扯着腰上的束带。良久方道:“为什么对人好……反而会杀人。”
张铎笑了一声,“你想不通吗?”
席银摇了摇头。
“张平宣为什么要杀你。”
席银一怔。
“因为……大铃铛。”
“对,因为大铃铛。”
张铎说完“大铃铛”这三个字,一时有些哭笑得。他终究不再像过去那样执念自己名讳的里的那个字。
“铎”是传军令,发政旨的宣声之物,她非要说是大铃铛,那大铃铛就大铃铛吧,他只希望席银能在男女之情上,跟他再多一丝丝的默契。
然而,她每一次,却都好像只能触到入门的那一处,就避开了。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