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己借车了,周行叙才知道他又和别人追尾了。
周景扬问他要钥匙:“我不是参加了学校那个救助流浪动物的活动嘛,就借一天。我车后天就好了。”
“你开老妈的车。”周行叙不借。
“老妈的车红色的,我才不要开。”周景扬搬救兵,喊了霍慧文。
霍慧文端着水果走过来,听见大儿子喊自己应声:“怎么了?”
“你帮我问阿叙借一下车。”周景扬伸手去拿果盘上的西瓜,拿走了中间看上去最好的那一块。
霍慧文当起和事佬从来都是叫小儿子让一步。对她来说只要两个人不吵架,事情解决了就万事大吉。
周行叙没松口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霍慧文:“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你们爸爸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
周行叙蹙眉,就这样吧?
怎么样?
周父将公文包递给霍慧文之后,扫了眼一个月没出现的小儿子,哼了一声:“知道回来了?一天到晚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三不四……”
霍慧文悄悄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安抚他,小声嘀咕:“别听你爸爸说的,今天煮了罗宋汤,里面的牛肉是从青海带回来的真空包装的牦牛肉……”
但可能是订单没有完成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来自他爸的絮絮叨叨一直没有停。从他不乐意考研批评到了暑假他不来公司实习,跟群不三不四的人玩音乐。
因为是白手起家的原因,周父被生活挥动着鞭子驱赶着,不曾停歇,所以他格外见不得家里有闲人。
周行叙就是那个不干正事的闲人。
他和所有家长一样,一边希望孩子独立一边又给孩子计划规定人生。
那些话他爸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周行叙已经将装聋作哑练就到了最高境界,可这次反驳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话音一出,霍慧文在桌子上踢了踢他的腿,让他注意。
这个问题,他甚至也想问问霍慧文,她也只有一个孩子吗?
两个人都只会盯着他一个人压榨,父爱母爱不能平分,所以连带着责任和压力也不能平分吗?
因为身体不好而可以侥幸逃过一切的哥哥,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无条件拥有一切美好的哥哥,讲出来真是个笑话。
他们全家都是笑话。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