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漆黑,十分钟里没有车灯在楼下这条路上亮起。薛与梵在阳台等了一身汗出来,手里的手机也久久没有动静。
薛与梵想给周行叙打个电话,但是又怕他不方便接。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处理的怎么样,周景扬会不会反咬一口。周行叙那两个偏心爹妈会不会逼着周行叙跟她离婚呢?
虽然等孩子没了,他们两个多半也是要去离婚的。
但是父母要求,和两个人自己决定离婚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薛与梵看着没有新消息的列表撇了撇嘴。起身在阳台收了干净衣服去洗澡。
照旧是把手机带进了浴室,只是没有放歌,想等电话来了,第一时间能接到。
身上刚打湿,薛与梵沐浴露还没有涂,听见叮一声,结果手机屏亮着,她看见是软件推送垃圾消息之后,有点失落。
拧开水龙头,水声重新响起。
热水将整个浴室弥漫水汽,薛与梵闭着眼睛冲了把脸。再睁眼,她看见淡蓝色的地砖上、在水流中已经被稀释的红色。
红色沿着她的腿往下流,顺着水最后被冲进地漏。
第67章生芽(8)我们继续爱我们的……
霍慧文拿着碘酒想给周景扬上药,但是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刺猬一样,谁都碰不得。
楼上一直很安静,楼下两个人也不知道书房里在聊什么,直到耳边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沙发上两个人不约而同朝楼梯口看过去。
视线交汇,周行叙瞥了眼沙发上的人,准备走人。
霍慧文看见了他脸上的指痕,那是她气急之下打的,叫住周行叙想叫他上点药。结果周行叙假装没听见,径直出了门。
霍慧文追出去的时候,他还没上车,六月的夜里,热得不行:“疼不疼?妈妈打你是因为你打了哥哥,兄弟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为什么……”
她边说边走过去,伸手想看看儿子的脸。
“妈,有意思吗?”周行叙偏头躲开霍慧文的手:“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偏心呢?”
她又是那套当妈的说辞,说她怀胎十月,说母子血脉相连,说周景扬小时候生下来就比周行叙小了一圈,说她看着周景扬十岁前靠着手术和药活命怎么能不心疼。
“所以我就没有资格过得好吗?”周行叙以前被周景扬抢走东西后,自己躲在房间里哭的时候,想象过很多次质问霍慧文的场景,但没有一次设想中他会像现在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