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车上,易珏作为陪护,穿着厚重作战服的人,就这样强行挤进来了。
“你忍一忍,忍一忍好吗?”他按着救护床上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根本不敢用力按,又怕疼得紧,挣扎起来不要命。
随行医生按上了徐秋冉右小腿的淤青,那一块特别刺眼,红肿的淤血中透着青紫,通过摸骨帮她粗略地诊断,幸运的是老李之前帮她上过甲板固定了,按照大致情况应该不算严重,具体的治疗还要回医院拍片子才可以下定论。
徐秋冉抖着肩膀小声啜泣着,背对着易珏,像往常夜里在铁架床上一样,连哭都不敢声张,把那些个苦痛都咬着舌尖咽到肚子里去。
易珏半围抱着她,把食指卡进她唇间,任她死死咬住,一声不吭地扛下来了,右手手臂被流弹擦伤,黑色的作战服已经暗了一片,他也无暇顾及,眼里只有她。
“那个,手臂先包扎下吧。”有眼尖的护士看见了,光顾着看人质了,都没有留意到这位原来也受了伤,真能忍啊,跟没事儿人一样,嘴唇都发白了,也顾不上自己。
寸头男人歉意地笑了笑,调整了下坐姿,把那一侧手臂让出了去。手臂那块布料已经被土弹擦破了,露出了晕红一片的军绿色训练服。
护士麻利地顺着那道破口子撕开了点外衣,拿起剪子把伤口处的衣物剪开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一片,原来不是简单的擦伤那么简单,几乎是生生削掉了一块皮肉去,翻着焦黑的边缘,有些碎布料卡在了里面。
耐心地用镊子把碎片都挑出来,车子在土泥路上不好走,摇晃得很剧烈,不太适合干这种精细活儿,易珏唔了一声,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动作。
徐秋冉早就松开了嘴里卡着的手指了,她都能尝出血味儿来了,听到他闷哼声拉回来一些神志,仓皇抬头去看,被他死死扣在怀里,大掌一搭就强硬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先随便做下止血包扎吧,麻烦快点儿。”易珏不想让她看见,催促着护士快点弄完,半跪在地上用很别扭的姿势捂住她头脸。
徐秋冉口鼻都是他身上的硝烟味道,很刺鼻却又莫名地安心,因为她嗅到了他的味道,自己好像慢慢地,离那个村子,离那个房子越来越远了,远到她可以回到他的家,好像只是睡了个午觉而已。
护士看他们腻歪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赶紧塞了棉花缠几圈绑带就完事了。
s市武警医院内,徐秋冉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