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硬着头皮跟他出去。
她在脑海里预想着她爹可能会说话,以及自己要如何应对,可一直沿着回廊都快走到尽头,贺兰谨也没开口。
外头天色已暗淡,又过了一会,她爹长长叹了口气,听语气仿佛苍老了许多。
“……为父也不指望用你去结什么姻亲,攀什么富贵,但你这般样貌,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贺兰谨声音沉沉,“今日有曹世子,明日就有赵世子钱世子,爹护不了你一辈子,也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爹想过了,为今之计,只有早日帮你定下亲事,尽快过门,方才不用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贺兰瓷霍然抬头。
贺兰谨停下脚步,负手道:“当然,为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你嫁出去,定要人品才学都过得去才行。我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些人选……”
贺兰瓷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哪些人选?”
她这么不想嫁人还有另外一个缘由。
贺兰瓷年幼时那场大病后,曾偷听到大夫跟她爹说,她这病是伤了些底子,需用千金药材好好调养,否则将来恐怕子嗣不丰。在此种情形下,她很难阻止对方纳妾。
“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事爹原不该和你说……但你自小没了母亲,爹也不愿再娶,以至许多事没人教你,也没人为你操心,爹也怕万一看走了眼,你所嫁非人。门第倒在其次,重点是人肯上进,且真心待你。”
贺兰谨说完这一长段话,方才捻须道:“你觉着户部张大人家二公子如何?年前他曾跟为父提过一句。”
她爹对这种事一向不大了解。
贺兰瓷立刻开始回忆:“听闻他好像很喜欢去青楼楚馆,还有个极为宠爱通房……”
“那礼部赵大人家……”
贺兰瓷:“听说他脾气十分暴躁,动兀打骂下人。”
“那……”
“品行不端,是个纨绔。”
“还有……”
“年纪太大。”
贺兰谨一连说了几个都被贺兰瓷否了,他吹胡子瞪眼了半晌道:“那太常寺林大人公子呢?”
提到林章,贺兰瓷怔了一瞬,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对方确是个君子,为人端方正直,出身书香世家,才学也不差,年纪与她相当,没听过有什么不良嗜好和风流传言,唯一问题可能是为人过于谦和,还有一看见她就脸红,但这也不算什么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