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只怕夜长梦多。”
夤夜披星戴月,轱辘滚滚绝尘而去。
“……就是这辆马车!快追上去!”
“贺兰小姐,你已经无路可逃,还想去哪里!”
“还是乖乖跟着我们走吧,何必负隅顽抗。”
夜色凄迷,她重重跌坐在榻上,下意识握紧簪子,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呼吸紊乱不堪。
对方靴响,一步步逼近床帐,伸指慢悠悠掀帘,目光幽冷,像在欣赏自己猎物般,哂笑出声道:“贺兰瓷,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觉得有反抗余地吗?”
贺兰瓷猛然惊醒,从榻上坐起,揪着被褥,不住喘息,冷汗滚进衣襟口,扣着榻沿指节更是绷得皑白。
“小姐,你可算醒了!”守着她霜枝连忙道。
古朴窗棂外天色暗淡,只有一丝熹微月辉,薄薄一层涂在凉如水阶前,她失神地看了一会,恍然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梦。
“……我睡了多久?”音色微颤。
“两个时辰了。”霜枝这会也发觉了不对劲,“小姐可是魇着了?要不要……喝点水?”
说话间,她快步去外间倒了杯温热茶水递来。
贺兰瓷接过,还没喝上两口,便被呛到,连声咳嗽,又是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霜枝替她顺着背:“小姐,小姐你慢点……”
果然倒霉了,喝水都会呛着。
贺兰瓷揉着眉心,觉得头痛欲裂,想用力捶两下脑袋。
在刚才两个时辰里,她做了一个冗长梦。
梦里她爹贺兰谨被派去做湘云总督,在任上不明不白被栽赃陷害,她爹清流出身,又有圣眷在身,平时自是无事,但梦中时局却出了变化,她爹竟被夺职下狱,押解回京。
朝中亦是风云变幻,大皇子党和二皇子党势同水火,又逢吏部六年一次京察,京中人人自危。
她哥贺兰简居然还不知为何欠了一屁股债。
一夜间贺兰府风雨飘摇。
于是梦里自己察觉出了不对,托她爹旧日门生找了门路,连夜收拾行李便要出京回乡,却在路上被东厂番子截住,关在京郊一处宅子里。
及至入夜,有人进了宅子里。
之后就是最后那一幕。
然而,要命也要命在,她这时候醒了!
根本没看清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只记得最后那句毒蛇吐信似声音。
这梦境极其逼真,细枝末节都能清晰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