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他亲眼看见“父亲”将自己信任的执事叫过去,随手从花园里捡起把斧头,砍断了执事的脖子。
他还看到……被砍断脖子的执事,并没有流出太多血。
斧头上只沾了少许血迹,尸体倒下的散步道也只在肢体断开处渗出少量血液。
“父亲”将头颅带到花园中站定,那断开的脖颈上,才哗啦啦地往下流淌鲜红液体……
被父亲抱着的那颗头颅,在血液刚开始流淌时……还在不停蠕动嘴唇,试图发出求饶的声音。
格莱斯顿少爷简直要疯了。
他一直以为身为格凯特安家次子、塔奇亚领实际上的掌权者的他,什么都知道。
而显然,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似乎最早完成“分工”,当他丢开断臂,拍着手走回散步道时,还有闲心看了眼瘫软如烂泥的格莱斯顿。
“伯爵,我们的小少爷似乎吓坏了呢。”这个脸上根本做不出鲜活的表情、语气也沉闷得难以听出情绪波动的中年贵族,大约并不想承认自己与正常人不同,努力地学着别人的姿态、用那呆板僵硬的语调说出仿佛调侃一般的话来。
格凯特安伯爵微微转头,看向不像样的“次子”。
“他不过是见识太少罢了。”格凯特安伯爵道。
格莱斯顿少爷本该是极其熟悉“父亲”的语气的,可在这时,他忽然有种古怪的想法……“父亲”,仿佛也是在模仿着正常人的神态。
就像这句话,“父亲”似乎是想要做出随意的神态来,只是……“父亲”似乎做不到。
格莱斯顿少爷面色愈发苍白,他产生了强烈的、逃离这一切的想法,他想要找个能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藏起来。
只是他连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都做不到。
花园中的三人,没人在乎小少爷的想法。
格凯特安伯爵与卡特夫人先后完成“分工”,走出种满了鲜艳花朵的花圃,走向干净的鹅卵石散步道。
“开始吧,那些废物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卡特夫人冷酷地评价了句那些用命用自己的命和守城士兵的命去拖延亡灵大军攻城进度的黑袍教徒,发出催促。
“不用急,再等一等。”中年男人僵死的面皮上硬扯出诡异的假笑,道,“我听说施法者十分畏惧被污染精神,若噩梦屠夫进了城再启动法阵,那岂不是非常有趣?”
卡特夫人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