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顿。他看着丈尺之外的青唯,片刻,飘身下了墙头,倚着院中竹椅坐,不出声了。
值房的灯『色』透窗渗出,掺着月华,将小院照得分外明亮。
青唯见岳鱼七脸上怒容消褪,也小心翼翼地下了墙头,唤道:“师父?”
岳鱼七没理她,她又凑近了些,在他身边蹲下身,勾手微微扯了扯他的袖口,轻声又唤:“阿舅……”
岳鱼七乜她一眼,半晌,冷道:“这小子太聪明了,我不喜欢。”
真的太聪明了,不单单因为他今夜一招将计就计,轻易就破了岳鱼七设下的难题,还因为他自幼被赋予的昭昭之望。
当年沧浪江逝去的士子太多,满朝文武在看到谢容与的一瞬,仿佛看到了那个惊绝艳的谢桢。
青唯听到这句“不喜欢”,眸中掠过一丝黯然。
岳鱼七又道:“谢家的公子桢是怎么长成的?他出生名门,年少踏遍山水,养成了风流飒然的脾气,他给自家小子取名容与,便是盼着他能和自己一样自在恣意,可是谢容与呢?”
谢桢过世后,谢容与被接入宫中,寄予厚望,从此夙兴夜寐只争朝夕,七岁那年远赴辰阳,居然是他第一回离开京城。
“果谢容与本来的『性』情真的和他父亲一样,被拘在宫中长大的这些年,真的是他想过的日子吗?”岳鱼七吐出四个字,“慧极必伤。”
岳鱼七看青唯一眼,见她神『色』愈发黯淡,淡淡道:“不是么?我听说洗襟台塌了后,他足足病了五年,其中一年连门都出不去,后来几年,也要靠戴着一张面具才能勉强支撑。眼下他看上去病是好了,面具也摘了,可他的病究竟是怎么好的你知道么?洗襟台是他的心结,他这么不怠不懈地寻找真相,有朝一日,真相真正被揭开,何保证他的病不会犯?”
岳鱼七说到这,叹一声,“丫头,你和他不一样。”
她是养在青天旷野里自由自在的一只鸟儿。
而他心上有过云霾,不仅仅因为洗襟台,还因为他是那样负重长大。
这时,青唯却道:“我不在乎。”
岳鱼七别过脸看她,见她目光的黯『色』已经散了,变得分平静,顿了顿,问道:“丫头,你喜欢他?”
青唯怔了一。
她似乎从未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又或是在潜意识中想到过,却避之不答。
可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并不是你不去理会,它就不会发生的,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如云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