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茶舍内。
“……长渡河一役,劼北一带遗孤无数,我便其中之一。奈何像我这样出生低微的,即便被收养,也那商人为了减税用来凑数的,遇上好的人,勉强有口饭吃,遇上不好的人,等着我们的就地狱。”
墩环顾周,目光幽静的,“年,我被中州一户廖姓人收养,做了一年下人。诸位观我模样,便知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我遭到了怎样的虐行,然而还不止这——”
墩说着,握住腰间裤带,朝外一扯。
亵裤落地,映入眼帘的疮疤狰狞可怖。
士人中不禁发出阵阵低呼,有人不忍直视,不由地别开脸。
曹昆德救下墩那年,入内内侍省的押班,凭他的地位,在京中为墩置一处安身的宅不难,何必让这个苦命的孩跟自己一样做那无根之人呢?
可曹昆德法,因为墩遇到他时残缺不全了。
这时,一名士人说:“曹兄弟的遭遇在下十分同情,但,那个残害你的歹人不在了,事情过多年,今日重提又有何用呢?”
“正,平心而论,官府做得有错,曹兄弟实在命不好,遇上了这样的恶人。”
他们今日聚在这里,究其原因,为了营救蔡先生。还那句话,除非能证明在洗襟台一案上处置有失,他们法要求官府放人的。
“诸位别急,我的话还说完。”墩,“诸位那姓廖的恶人了,可你们知,朝廷怎么惩处他的吗?朝廷根本公开他的罪行,秘密将他处决了,他的同党,他中那助纣为虐的眷,至今依然逍遥法外。
“当时我们一共七人被那姓廖的收养,除了我,其余六个一个活下来,其中包括一母三人。而且据我知,那年中州、庆明等地,姓廖的这样的恶商不止一个。然而官府碰上这样的事,俱秘密处决,决不追查!诸位知这为什么吗?因为官府不敢将这样的腌臜宣扬出,否则百姓们还怎么夸赞官府?岂不污了先帝的卓然政绩么!
“更有甚者,当时中州有一个颇有名望的富商,他非但亲手将我们推入火坑,在发现我们被虐待,还包庇姓廖的,正他和官府联手,才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数十条因为受虐丧生的命视为儿戏,反倒全了他的名声!”
墩说到这里稍顿了片刻,语气从激昂变得沉郁,“而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请问诸位,长渡河那一仗,真的需要打吗?诸位想想,长渡河一役前,劼北什么样的?长渡河一役,劼北又成了什么样?”
长渡河一役前,劼北灾荒,劼北人虽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