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架势,又不像是随随便便能糊弄过去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能教出那么多优秀儿女的女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再则不只是郑氏,没几年李元吉也要娶妻了,为了自己的百年名声和夫妻之爱,这妯娌俩对李世民有多远躲多远,半分瓜葛都不想有。
他心思急转,脸上便显露出几分尴尬来,闷闷不乐道:“没什么。”
窦氏眉头紧皱,逼问道:“二郎,对我你还要有所隐瞒吗?!”
李世民故作为难,踌躇半晌之后,终于低声道:“先前大哥同郑氏定亲之前,我不是同阿耶吵了一架吗,脸上便不太好看,出去露面时也臭着脸,就有些阴诡小人暗处造谣,说我对郑家女有意……”
窦氏听罢立时变了脸色。
大郎跟二郎是同胞兄弟,再亲近没有的,偏生郑氏是续弦,年岁又与二郎相仿,这时候外边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来,陇西李家岂不颜面扫地?
至亲兄弟怕也是要失和的!
窦氏声色俱厉道:“是哪里传出来这种糟污话的?!”
李世民见她动怒,忙起身到她身后殷勤揉肩劝慰:“儿子刚刚听闻此事,便下令将人拿下了,故而此事虽有风声可寻,却少为人知,阿娘只管放心。”
说着,他声音压得更低:“我原本也是想彻查此事的,然而细细追究下去,却攀扯到大兴城那边儿去了,实在不好再生波澜,只得将其按下……”
大兴城,便是隋朝的京都,后来的长安城。
窦氏听到此处,不禁默默。
皇帝喜怒无常,又因为近年国内起兵谋反者众多,愈发忌惮手握重兵的丈夫。
此前皇帝下令传召,丈夫因病未去,时值外甥女王氏侍从宫中,皇帝便问:“你舅父因何不来?”
王氏回答说:“舅父身染沉疴,故而未至。”
皇帝冷笑一声,问:“是病的要死了吗?”
其忌惮与恶意可见一斑。
李渊的身体原本刚要有些起色,听完之后复又病了,此后愈发谨小慎微,甚至不惜收受贿赂自污,以求保全自家。
这时候再听说那谣言同大兴城有关,窦氏怎么能不多想?
再去看次子时,她眸光里添了几分怜爱:“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声都不吭?”
李世民善解人意道:“阿耶已经够烦心了,阿娘和大哥也高高兴兴的筹备着家中两桩婚事,反正线索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