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二十万京营精锐损失殆尽,生灵涂炭,黎庶罹难,既有负于先祖,又愧对于百姓,不可以承天命,君临天下!”
朱祁镇原还不将于谦放在眼里,神色冷漠而不屑,听到此处,却是猝然变色,厉声道:“朱祁锟尔敢?!”
于谦恍若未闻,只继续道:“《尚书》有言,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朱祁镇无人君之仪,少天子之范,当今天子朱祁锟敬启大明历代先祖,自即日起废朱祁镇为庶人,将其扒皮揎草,悬挂太庙,万望后世子孙永以为戒,勿要再犯!钦此!”
朱祁镇听完前半段,只是惊怒愤恨,再听完后半段,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后背更是冷汗涔涔,再坐不住身体,猛地冲到栏杆前死命摇晃,发疯般大叫道:“朕是宣宗皇帝之子,是太皇太后亲自扶上皇位的天子,他朱祁锟有什么资格废朕为庶人?!扒皮揎草——朕是天子,怎么能被如此处置?!退一万步讲,就算朕不是天子,也仍旧是太/祖子孙,仁宗嫡孙、宣宗之子,朕是宗室,他安敢如此?!难道朱祁锟当真不怕天地震怒,祖先变色吗?!”
于谦平静的看着他,后退一步,躬身将圣旨双手递上前去。
朱祁镇状若疯癫,一把抓在手里,看了几眼,见上边所书内容与于谦所念并无二般,加盖的天子玺印红的耀眼而残忍,面颊肌肉不禁剧烈抽搐起来,神情似哭似笑,冷不丁猛一甩手,将那份圣旨远远丢开。
“假的,都是假的!朕是天子,朱祁锟他不敢的,不敢的!”
于谦见他如此,心下唏嘘,亦不乏感慨,却无半分同情,弯腰将那封圣旨捡起,拂去尘土,又一次递了上去。
朱祁镇却不肯接,涕泗横流,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于侍郎——不,卫国公!”
他猛地抓住于谦手臂,哭求道:“朕知道错了!朕不该任用王振,不该放纵他残害忠良,祸乱朝纲,朕更不该没有自知之明,御驾亲征,结果害死了那么多人,英国公他们死了,其实朕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朕,不!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别吓唬我了,放我走吧……”
于谦摇头道:“这圣旨是真的,并非是陛下与臣虚构出来吓唬你的。”
朱祁镇心脏猛颤,惊惧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眼眸里遍是恐惧,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朱祁锟……陛下真的这么做,对他的百年声名同样有损,就叫我做个宗室亲王,安老封地便是了,我是绝对不敢同陛下作对的……”
于谦从前也是见过他的,那时候少年天子意气风发,盛气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