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挂不住肉的脸颊受力往边上一侧,然而这时候他却顾不得受辱与愤慨,只紧抓住周萱话里边透露出的意思,且惊且诧,难以置信:“什么,周定方没有儿子?!”
眼珠微转,他心头大松,语气里含了几分希冀与期待,向周琬道:“难道他要传位给太孙?!”
周琬反问道:“你在位的时候,想过要传位给外孙吗?”
“这如何能一概而论?!”
皇帝不知道打哪儿涌出来一股气力,猛地挥一下衣袖,双目陡然添了几分神采,喘息着道:“朕有儿子,也有孙儿,如何会传位给外姓之人,可周定方无后,唯有你们三个女儿,日后难道还能把皇位传位女儿不成?太孙是他嫡亲的外孙,又是李家血脉,若得立他,天下反对之声大减,李氏皇族也得以保全,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周琬给他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给惹得笑了:“你是病的太久,直接疯了是吗?我爹爹起兵造反,前前后后筹备了十数年,赌上了多少亲朋故旧的性命,到头来就为了扶持一个外姓的外孙登基,若干年后让他清算周家亲族,认祖归宗,祭祀你们李家?你把我们当傻子不成!”
皇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你儿子,你的亲生骨肉!”
周琬断然道:“他是我的儿子没错,可他永远也越不过我的娘家、我的所有亲人和我的志向去!明明可以做富贵闲人终老一生,又或者是朝堂之上为新君肱骨,又何必将他推到那位置上去,母族父族之间左右为难,进退不得?我没那么蠢!”
皇帝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那是皇位,万人之上的尊荣啊!你居然舍得拱手他人?!”
周琬冷笑道:“我若真是有心如此,又何必协同母家造反?一心辅佐太子登基,来日做天子之母不也一样,生生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是脑子有病么?”
皇帝受惊甚大,良久无言,最后终于艰难的挪开视线,去看周靖:“那想必是立你的儿子了?”
周靖摇头:“我儿才干不弱,然而生为威宁候府世子、周家外孙,并不是最好的继位人选。”
皇帝愈发摸不到头脑:“难道是要让周家隔房的子弟继承?若真如此,别说是你们,连周定方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皇帝满心狐疑,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线索,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目光掠过周萱时,忽的想起失而复得的爱子薛追来,一时大为振奋:“难道说——”
周萱不等他说完,便嫌恶的摆了摆手:“以薛追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