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笑容苦涩,抬头,凝视头顶那一片星辉,慢慢把脸沉下来说道,“大丈夫立身于世,死则死矣,语气窝窝囊囊,抱头鼠窜,倒不如放开手,博一次。”
博一次。
当张麻子的话语声落入我耳膜深处的时候,我浑身一颤,不仅抬头,深深凝视着他浑浊的睥子,夜幕中,他睥子深处那一抹浑浊正在退却,继而涌现出了一抹亮彩,如打磨过的尖刀,锋芒毕显。
想不到一个快六十的人,居然保持着这样的血性,如此,我还怕什么呢?
我吸了吸鼻子,畅快喊道,“好,麻子叔,今天我跟你联手,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邪派的降头师好过!”
张麻子瞪我一眼,呵斥道,“联手什么?就你这种身体状况,能不拖我的后腿就行了,原本,我想让阿赞吉也把你带走,可阿赞吉太聪明了,这个闷瓜葫芦不好骗,为了不让他起疑,我只好继续把你带在身边,顺便替你完整地化解降咒。”
我苦笑不已,感情阿赞吉是被张麻子骗走的,我就说,如果明知张麻子可能会有危险,阿赞吉是一定不会轻易离开的。
沉默半晌,我凝视着头顶那璀璨的夜幕,缓缓舒了口气,又说道,“麻子叔,你和藏传法师到底结了什么仇?”
张麻子楞了一下,陷入很深的思索,半晌,他面无表情地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总之,我和他的仇恨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老东西一早就巴不得我死,可我偏偏活到了今天,现在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我默默点头,说好吧,不管因为什么而起,你是我的老师,教会我这么多本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我都应该跟你同生死、共患难。
他笑,摆首说道,“想让我死,哪有这么容易?哪怕我已经不在巅峰,可漏船也有三斤钉,我的命,是这么好收的么?”
说完,张麻子发出了狂放的冷笑,睥子蓦然一寒,爆射出两道精电,笔直地射向院落大门,厉吼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鬼鬼祟祟躲在暗地见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张麻子厉吼声落下,院外忽然刮起了风,整个院子里都飘来了阴恻恻的冷风,无数阴魂厉鬼的惨泣声沿着小院中传来,大门“咯吱”响着,弥漫着不堪重负的**,两扇门板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推动着,“砰”然倒下,显露出弥漫在院子里的一片迷雾。
迷雾中,有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道似有似无的身影负手而立,站在了浓雾中间。
在那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