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在那一天,师兄操纵着她,于天空中跳起的“剑舞”。
“啪!啪!啪!”
当白发女子身姿飘然落地时,不远处,一道影子微微扭曲,一位不修边幅、脸上留着凌乱胡渣的老男人从影子中走了出来。
只见老男人穿着一身邋遢的道袍,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身后背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雨伞。
“见过剑师兄。”
白发女子收起长剑,躬身行礼。
“嘿,我们都那么熟了,就别客套了,小蛮师妹。”原来这邋遢道人竟是当年风度翩翩的剑南春,剑南春摆摆手,将腰间葫芦摘下,拧开瓶盖,咕噜噜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来自俗世的烈酒,一口过后,大呼痛快。
“夏小蛮已死,剑师兄莫要忘了,我是夏如雪。”白发女子抬起头,眼眸深处浮起一丝伤感:“……这是命。”
“得~如雪就如雪吧,随你喜欢,反正没差。”剑南春豪迈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渍,看向院中一角,在剑南春目光尽头,那处立着三座坟。坟上分别刻着“林一之墓”、“林父之墓”、“林母之墓”,目光停滞片刻,剑南春摇摇头,轻笑一声:“又一年过去了。”
“师兄,你莫要再喝了,会把你喝死的。”
夏如雪看着剑南春那放浪不羁的姿态,轻叹一声。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酒空对月,林一师弟当年曾说过,酒能治百病、医千愁,这可是好东西啊!”
剑南春刚说完,便后悔了,因为当他说出那个名字时,他分明看见夏如雪师妹那平静的脸上,忽然拧了一下。
二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呃,抱歉,师兄有点喝多了。”
“无妨。”
夏如雪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心如止水。
剑南春眼珠子一转,立即转移话题:“说起来,师妹你的剑意越来越凝练了,看样子,离突破已经不远了吧?”
夏如雪摇摇头:“天地间灵气日渐枯竭,若想突破,谈何容易。”
“可世间总有天赋奇才的,不是么?你容颜百年不老,俗世称你为‘天人’,不像师兄我,垂垂老矣,不复当年英姿了哇!”剑南春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又戳到了夏如雪痛处。
夏如雪在数秒的沉默后,她移开目光,压抑着颤抖的剑,轻声道:“师兄的‘无痕剑意’,在师妹看来,亦已臻化境,在师兄出声前,师妹几乎无法察觉到师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