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细布帕子将鼻子掩住了。
“给他洗洗,”他厌恶地说道,“你们也该有些分寸。”
军士们立刻将那人拉远了些,提了两桶河水,将身上的血迹冲洗下去,河水冰冷刺骨,那人却一声不吭,好像死了似的,于是许攸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洗过之后的俘虏还是看不清面目。
许攸虽心术不常往正地方用,但他能在冀州这么多谋士中卷出一席之地,足见还是有他的本事的。
他记忆力极好,尤其对于同僚们身边有什么人来往,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都能记下来当做打小报告的材料。因此他原本想着可以从这个俘虏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识出他是什么人,再撬开他的嘴。
……但俘虏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长相了。
他只能叹一口气,“臧子源能派你出城,足见他器重你。”
俘虏没有吭声。
要不是骑兵们抓捕他时,听到他与同伴们大声呼和,他简直可以当个聋哑人了。
“你待你的主君这样忠心,我很佩服,”许攸斟了一杯酒,递给他,“行啦,我与你家主君也有故友之谊,你纵为他着想,也不该这般倨傲吧?”
俘虏眼中闪过一丝迷惑,犹豫地看着许攸手中的酒,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
许攸便将酒盏塞进了他的手中。
“袁公雄踞河北,有百万之众,小小一个濮阳城,他何必围城至今,不曾硬攻?还不是爱惜臧子源之才?”许攸笑道,“臧子源遣你们出城求救,却不知向自家主公低头,他自己愚直也就罢了,岂不连累你们也跟着受苦?”
俘虏将要送酒入口,听了这话,忽然又将酒盏放下。
许攸见了,心中一喜,“你且告诉我,臧子源究竟向何人求救?”
那个骑士抬起了眼睛,望向了许攸。
他在护送同袍逃离时大声嘶吼,现下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因此声音很轻,但还是十分清晰:
“我主出仕为汉臣,在野为汉人,纵死亦为汉鬼,”他说道,“袁氏兄弟觊觎神器,我主肝脑涂地,亦不能从此无道之主!”
他刚刚说完,突然便暴起一头撞向了门口守卫手持的长戟!
守卫躲闪不及,本能地挺起长戟,攮了进去!
帐门处一片惊呼。
许攸站在帐中,听门口处的纷乱嘈杂,心中觉得烦闷极了。
他知道臧洪素有忠义节烈之名,因此城中士庶待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