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得救了之后,和父皇母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不要杀那个囚禁了自己几个月的女人。
这些事情,郭妙婉已经遗忘了好久了,当初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她居然还哭得很厉害。
当年她为那个疯女人的死哭泣,当时无人能够理解,觉得她是被关疯了。
但是现在的郭妙婉重温了一次,却能够明白。
她恨她,怕她,恨和怕到了极致,她却又不得不依附她的“好”而活着的时候,这种感情就会被混淆。
像长在自己身上的脓疮,你厌恶它给你带来痛苦,憎恨它让你丑陋,可你剜去它,却一样会痛彻心扉。而愈合之后,那疮疤也会伴随你一生。
这种情况,就像那些后宅之中,依赖男人而存。为求男人怜爱,不惜将自己身边的丫鬟侍婢,甚至是姊妹送上男人对床,只为了讨男人欢心的伥鬼。
郭妙婉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她也曾经,险些成为了某个人的伥鬼。
若是她被关的时间再多一点,当那些痛苦侵蚀掉了所有她作为公主,甚至是作为一个人的一切憧憬希望,她会不会帮助那个女人去再抓别人进入痛苦的地窖之中?
会的。
人性其实很脆弱。
她撑着手臂,地任由自己的思绪排山倒海地发散。
最后无奈叹口气,睁开了眼睛。
时间不够。
半年的时限已经用掉了两个月,不够她将黎宵变为她的伥鬼。
再者黎宵的个性已经长成,不是容易改变的孩子。
到这一刻,郭妙婉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系统无法驱除。
而按照系统的说法,她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让黎宵原谅她。
她查看了黎宵的憎恨值,还是四颗星。如果一个人以五星来代替的话,黎宵现在对她的憎恨程度,是想杀她,不过是不能杀的程度。
她又叹了一口气。
辛鹅将汤药吹好,放在了她床边的小案上。
郭妙婉看了一眼汤药,又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弹幕,然后慢慢地抬头,看向屋子角落里——一直在柱子旁的黎宵。
天色慢慢黑下来,她看着甘芙在命婢女点灯,开口道:“点一盏吧,刺眼。”
婢女因此只点了一盏,也放在了郭妙婉床边小案上。
“你们都累了,下去休息吧,”郭妙婉抬手压住了甘芙给她打湿的,用来擦脸的布巾,接过来放在桌上。
她看向听了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