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清钟道,“那时我已经抡笔开写了。”
“你!你……”大臣们气得直哆嗦,“此贼人狂妄!汝岂能长她威风,还不快将此大逆之物撕了!”
闻人清钟避开来,道:“臣所书不过一张废纸,用与不用,在陛下。”
女人和帝位,孰轻孰重?
一声声各怀心思的“陛下三思”声里,封琰毫不犹豫地盖下玉玺,让人将诏书送去宫外张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沉入黑暗的炀陵夜空上,陡然从各个不同的地方炸开一圈烟火。
亮红色的烟火里,好似有天下人哗然的声音。
扶鸾宮的大门缓缓打开,手戴红线的刺客沉默着跪在了主殿门口两侧。
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禁军们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攻入时,宫殿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沙哑的痛呼。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定住了脚步,唯恐惊了蓝后的生产,紧接着,那声音陡然拔高,最后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过后,孩子的哭叫声豁然划破这血腥味的长夜。
来了,大魏第一个皇嗣。
可让人焦躁的是,一门之隔,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红线娘娘也在里面,随时可以了结了蓝后和皇嗣。
“陛下,皇嗣出生了!”
大臣们激动莫名,人群后面的贺公尤甚,他的心里终于有一块东西落了地。
皇嗣出生了,如果是皇子,这就表示……封琰可以死了。
他最好是死在和北燕的大战中,这样魏国就能得到一个老迈无权的昏君,一个尚在襁褓的幼帝。
对于世家权贵来说,这是多美妙的画面,他们才是这个国度背后的真天子。
贺公激动莫名地劝谏道:“陛下,那红线娘娘好似守诺了,不妨就进去吧。她既束手就擒,想来也有了取死之意,今日就将这红线娘娘处死以……”
不待他说完,封琰陡然跨进了扶鸾宮里,众臣和禁军连忙跟上,等到了近前,那些红线教的刺客还是跪在地上没有反抗,在她们所跪的方向。紧闭的宫殿里,门上陡然映出了一个清冷的人影。
禁军对视一眼,即刻出手将兵刃架在那些刺客的脖颈上,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此刻的陡然齐声道:
“送,红线娘娘!”
这句话说完,扶鸾宮的正门打开,所有的刺客撞在禁军的刀刃上自尽。
鲜血溅在门上,溅在门扇缝隙里逐渐露出的哪一张冰石般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