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佟双聘收获了一堆莲子,时清薏口袋里私吞了满满一袋子,鼓鼓的,趁着夜色剥给她吃。
莲子清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佟双聘坐在榻上似笑非笑:“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得我爱吃莲子?”
“其实还是记得一些的......”时清薏低下头,有些懊恼的模样轻声说。
佟霜聘的手微微握紧,仍是笑着,循循善诱:“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佟老板......”
“我记得是你把我捡回来的。”
她看过来的眼睛格外清亮,不染尘烟,就像那些鲜血和爱恨从未进人过她的眼帘。
“就仅只于此吗?”佟霜聘的眼睛愈发深黑,像夏日幽深绵长的夜色,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希望。
她似乎是在低声喃喃,目光却已低垂下去。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时清薏她喜欢吃莲子,只是那时候平洲城不适合种莲子,她曾小声感慨过一句。
——毕竟她出生的这里湖泊环绕,从来不缺莲子。
那么,到底是时清薏记得刻意过来讨好她,还是她已经忘的干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时清薏根本未曾注意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毕竟她是这样喜新厌旧又薄情之人——
佟霜聘心脏疼的揪扯在一起,却不动声色。
佟谷陇的伤还没养好佟霜聘就决定了回城,租子什么的都没收全,回去的时候板车上拖了满满一车山货,野味稻鱼应有尽有。
离别的时候曾嫂子的侄女很不舍得时清薏,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只有她细心一些,不仅不戏弄女孩还愿意帮她摘菜拿东西,走的时候格外依依不舍。
佟霜聘无意中在马车上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登时冷了下来。
不多时就有人过来喊,“佟老板说今天赶时间要早点走喽,都快着点,小时,还愣着干什么?佟老板叫你了!”
时清薏早上才给人背过东西,衣裳上头还有菜叶子,在马车前很认真的整理了一下才进去,佟霜聘在闭目养神,她有些局促的轻声喊:“佟小姐?”
不想喊佟老板,倒像把她喊老了似的。
马车里光影昏暗,佟霜聘徐徐睁开眼来,微微牵起嘴角:“怎么?这么快就本性毕露了,又背着我沾花惹草?”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