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的菩提古树高约千丈,通体碧绿,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足需数人合抱的树干下是龙骨的一角,龙角之下才是层层流水,再远处才是无尽的冰原,层层的浮冰。
此刻那冰冷的湖水里缓缓飘散一缕血色,来人或许已经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了,破烂的黑袍下唯有一颗头颅尚且完整,长风吹过时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所过之处鲜血在水中逸散。
鲜血浸染了她身后的路,远处白衣身影如同折翅的鸟轰然落入冰雪当中。
不知为何慕寒衣猝然一膝盖跪下,那种剧痛让她心口酸涩,犹如亲手斩断手足。
闾丘吕,终究还是败了。
有一滴眼泪从仅存的一只眼眶中流出,她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在她身后闾丘吕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哪怕他粉身碎骨,哪怕他奄奄一息——
对于诛杀魔子的执念让他在不停的口吐鲜血的同时,依然在竭尽全力的想要杀死祂。
慕寒衣单手撑在地上,眼眸几睁几合,良久靠着一股子毅力慢慢爬了起来,稀薄的魔气在她掌心翻涌。
沧珑满头白发,在远处颤抖而虚弱的喊:“闾丘哥哥......”
魔族如今的帝王似乎在揣摩这两个字的含义,顿了一下,被砍了一半的头颅歪了下来,她慢慢的念了那两个字。
“哥哥......”
凝在闾丘吕头顶的魔气忽而一散,像是有什么逼的她再吐出一口血来。
本以准备接受自己死期的闾丘吕听见蹒跚的脚步声,睁开眼时那个佝偻的背影已经踏入冰湖之中,背后血肉尽碎,只剩下一片带着血色的骨骼。
披头散发的女子一步一步,执着而痛苦的向万古菩提树跋涉而去。
“不......不行.......”
不能让她得了龙骨,绝不能!
闾丘吕一身裂痕,目眦欲裂,从被太多灵力撑爆的经脉勉强凝聚出一丝灵力,上古神器在他手中嗡鸣片刻猝而断成了两截。
断剑颤颤巍巍的朝那末踉跄漆黑的背影而去。
——正中心口。
慕寒衣迟钝的垂眸看着自己心口的断剑,一剑致命,换成常人来说早就死了个透,可她眼底的光只是寂灭一瞬而后慢慢又重新亮起。
她似乎是想笑一下,然而却没笑出来,嘴角弯不上去连嘲讽都无法做到,天地冷的人发抖,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转动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