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他屈膝席地而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俊秀的脸微微浅笑,说不出的亲切和熙。
“方歌渔,你不是说你已自封七情,心中空明无物,世间喜怒哀乐都与你已经无关了吗?
怎么还如此反应激烈,急着跳脚了?
虽说方才的确是一个意外,但若不是如此,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会如此冷静澹漠,置身事外,永远不为所动呢?”
方歌渔用力擦拭脚背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眼皮子,面颊间的晕红未散,目光却先冰冷了下来。
“我怎知你能如此无耻过分?”
百里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悠悠说道:“方大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湖涂,面首与小姐之间,发生此等之事,皆合情合理。
对于七情锁盒,情丝尽化茧的方大小姐你来说,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愤恼,不正是小女儿家的羞恼表现吗?”
好会倒打一耙,偏偏又叫人无从反驳。
正常人家养个小妾都还得摸摸碰碰,甚至就连各带朝史的女皇私养面首男宠,也没有说将之晾着干看的道理。
若她七情尽灭,不在乎身外之物,女子清白。
世间爱恨情长都与她空荡荡的内心毫不相关,又何必羞耻愤怒。
欲成大事,借他面首身份顺势而为,与他夜夜燕尔也是合乎常理。
方歌渔手中的帕子忽然被紧紧捏得发皱,她总是澄澈见底的眸子看起来有些危险。
百里安若无其事地换了一条腿搭放手臂,语气轻松道:“方大小姐如今失了记忆,独独不记得关于我的前尘往事,自然也不知晓当年鬼宅里发生的种种了。”
他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搭在凳缘间玉莹剔透的脚拇指,动作亲昵之余又带着一丝某种隐晦的暗示挑逗。
“此事也并非第一次,比之以往方大小姐亲身体会,今日却是分寸得止有度。”
百里安刻意的挑衅意味果然让方歌渔面上怒容再现,不等她有所动作,他目光深然,又是笑道:
“真是令人怀念啊,方大小姐如今的神态反应,可真是与四年前鬼宅之中一样有趣呢。”
风雪起波澜,掀舞寒入,壁炉里的烈火终于一点点的熄灭下去。
方歌渔的眼神亦是在风雪的浸染下,渐渐冰寒下去。
她目光里夹杂这冰冷讥讽的笑意,“事到如今,你还在试探,是在怀疑我留恋着对你的情感,不舍舍弃关于你的回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