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舍亲手毁掉的东西……他怎么敢!!!
阿娆恨得浑身发抖,没由来的暴怒让她陡然心生毁灭一切之意,她脸上神色疯狂,瞳孔在眼眶中激烈徘徊,犹如残虐的困兽在恶笼中兜着圈子。
“你以为这样她便能成活?即便你牺牲自己的灵根护住她的生机,她永远无法走出这座冰棺!你的自以为是不过是为她画地囚牢罢了!”
他面色冷白,神情倦怠,抿紧了嘴唇仍是有止不住的鲜血从他唇线里流出。
生剜灵根,果真是其痛难熬。
他此刻双耳嗡嗡作响,其实对阿娆的怒吼是听不大真切的,他低着头轻声说:“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这句话,终于,他的身体骤然失去支撑,无力的倒在了冰棺上。
阿娆静寂良久,低头看着自己满掌鲜血的手,淹没在黑暗里,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方歌渔本以为情绪已经危险到了这个地步的女魔君,必然不会容下云容。
可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未再动云容的命。
森然夜色里,她将手掌贴在他腹部间的伤口上,指间绽放出来的淡淡灵光竟然是天玺剑宗的治愈功法。
灵力缓缓灌入,止了鲜血。
一夜光景过去,趴在冰棺上与云容同睡的他自沉重疲倦的梦境中醒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霜棺上,感受到了其中安稳平静的气息,紧绷的双肩才缓缓松弛几分。
站在稀薄惨白天光里的阿娆并未回头看他,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指尖蜷紧苍白。
“师尊,你我之间的游戏尚未结束,你便亲手毁了你这一身修为,你说说,如今我又该找谁寻乐子去?”
风雪吹动着她的衣带,缠绕在腕间的那根旧红绳磨损严重,终于断裂,被风雪带向远山之外。
她的目光渐远,看着这满目无尽山河,忽然一笑道:“师尊可是打算去那昆仑之巅,去寻传说中的净池为她疗伤?”
他并未说话。
阿娆终于从天光里转身,逆光之下,她的容颜有些模糊不清,身后是漫漫泛起的一轮灰色太阳。
“师尊应该庆幸,我对你还有些许趣味之情,既然你对自己都这般残忍无情,不去就赌上你自己与我设下一个约定。
若是你当真以这副凡人之躯,登上那座方外之境,天山海楼,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云容的命我也可以给你,可若是你没能成功抵达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