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百里安的肉身力量还在,手腕翻转挑起剑锋。
滋啦——
剑锋在他的金属面具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火花。
葬心身形急急而退,落入大雨之中,一身衣衫顷刻之间已是湿透。
他捂着脸颊,鲜血从指缝中溢出,目光森然地看着地面上的半张面具,表情很是危险。
“看来司尘大人很不珍惜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友谊。”
下一刻,他眼底的阴郁之色说收就收,手掌轻抹过脸颊,鲜血顿时消散干净,面上也换了一张完整的骷髅鬼面。
葬心再度成了以往受礼温润的好脾气模样:“不过念在司尘大人痛失爱妾的份上,今夜大人这一剑,葬心就此受了,还望大人明日婚礼之上,行事可莫要再失了分寸才好。”
他呵呵一笑,黑袍展动之间,化为一片浓浓雾色,气息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百里安撑伞提剑,伞面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睛说不出的寒冷,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雨夜,驻立良久。
直至雨声渐落渐小,他才走出廊道,半蹲身子,看着地上小坑积雨里自己的倒影。
伞面轻收间,他眸底的寒意、愤怒、悲伤种种情绪尽数消殇不见,化为一派冷静不露锋芒的深沉模样。
小坑积雨的水面间,涟漪片片荡开。
此时他在坑前,伞在上方,隔去了万千飘雨伶仃,水面又怎会惊起涟漪?
涟漪倒影里,除了百里安,他的身边又诡异地多出了另外一道小小阴幽的身影。
手里拿着阴木羌笛的鬼童稚子,出现在了百里安的脚边,它一只手臂微垂于身侧,幽灵般无神阴森的眼瞳微微转动。
它抬首,慢慢捧来一枚染血的珠子。
那枚珠子,正是水君神源的另一半,宁非烟常年佩于身上的宝珠耳坠。
自是此刻珠子不复往昔殷红秾丽,而是通体漆黑如墨色浸染过一般,被妖毒之气污染得极为严重了。
百里安接过那枚珠子,忽然肩膀一震,他捂唇轻咳半晌,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掌,双唇抿合间藏匿着一抹清浅血色。
他将黑色的珠子收下后,又取来脖颈间的宝珠吊坠,交到了鬼笛童子的手中。
他淡声命令道:“你知晓该怎么做的。”
鬼笛童子恭顺接过珠子,然后化为一片阴浓的鬼气,没入百里安的影子之中,消失不见。
百里安撑伞起身,积雨水面重新盛起了一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