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虚幻的魂体顷刻之间,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凝实了些。
眉心间也渐渐显露出了神府的轮廓。
“一群不省事的小东西!”
太阴大帝冷哼了一声,语气颇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懊怒长者,恨其不争:
“你娘是如此,你也是如此!天玺剑宗的百里羽本事不大,却偏生是本座命里的煞星,竟是叫本座的女儿与外孙接连在他手中毁得遍体鳞伤!”
时隔两百年,百里安没有想到阿公还是这么讨厌父亲,他很是腼腆地摸了摸鼻子,道:“阿公,若我没记错的话,那鬼王心脏,是您留在白驼山上的吧?”
太阴大帝眼皮子一抖,怒拍桌子。
“混账崽子,百里羽那孽畜伤了吾家卿卿,本座扔盏灯在他山头,煞一煞他的命格有何不可!
那纸人嬴袖,本座虽素来不喜,早有烧杀之意。
却耐不过他命好,竟是照着你生前的模样化生出来的。
光是对着那张脸,你阿娘就护他跟护宝贝似的。
谁能料到他竟能借着鬼王灯,将人间搅得个天翻地覆!”
看着这两百年间,他的阿公怒气不小。
这刚一见面,怨怼之言便如连珠箭一般无休止了。
纵然将那鬼王灯这般煞气擅自扔在人间置之不理有些荒唐。
可太阴大帝如何能够承认教训百里羽这件事情是错的。
他冷冷一笑,寒声道:“若非最后累你经劫一场,倒不如说嬴袖此子这事干得漂亮解气。
人间那群沟虫鼠蚁本座早就看不顺眼了,经他胡闹一场,百万食尸大军吃净人间,本座再收回鬼王灯,荡尽食尸一族,人间干干净净,岂不养眼?”
换做旁人,定要以为他这是说得气话。
可百里安却知晓,他是认真的。
太阴大帝,是将自己爱恨都贯穿得十分彻底的一个死倔性子。
他若爱一个人,可以爱屋及乌,护短得只讲情面不认道理。
可他若是记恨上了一个人,任凭你三拜九叩,百般诚心悔过,都无用。
人间帝王执掌王权,有一律法,大罪之人灭的是九族。
可到了他这,可是连带着你的整个种族,乃是后山门中看守的大黄狗都一同记恨上的。
睚眦必报,说得便是此人了。
太阴大帝讨厌起一个人来,莫要同他论道理长短,更莫要说苍生何辜,百姓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