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这时才察觉到,天空上的绵绵细雨就一直没有歇过。
只因她身处的这片湖泊里被她血蝶引来的雷火焚烧了数日不绝,大地滚烫,雨丝根本不及落下便被湖底的高温给蒸干了。
实际上,这会儿的天很冷。
她的师尊身上多一件压鹤黑氅,想来是师娘为他亲手添加的。
他朝她走来,却并未靠近,只是在十步开外便堪堪停下。
他终于开口:“逆徒,你可有话说?”
比起他身后那群恶意交加,无比直接的寒言寒语,他这一声问,可谓是淡极了,轻极了。
可是阿娆却不寒而栗起来!
“我给你三日时间,所以这便是你给我的交代?”他的语气淡凉,可吐出来的淡淡腥意却是像血。
不要再说了。
师尊与他们不一样……
他能够对一只弃魔施以援手,不离不弃。
“这一切,真的都是你算好的吗?”
为何你的声音要这般心灰意冷?
师尊与他们一样……
容不下她这样一个快要碎在泥土里的魔君。
暴烈狂躁不受控制的金色双翼,慢慢垂拢覆地,好似一下子没了所有的生机。
她……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
说她其实是一个舍弃了王座的魔君,甘愿折了双翼,焚了故乡,也要为他完成天下大同的梦?
可那又能怎样?
魔君不死。
如何大同?
她本就是那个大同里,让人觉得最可怕的异类!
君喜我则喜,君憎我则憎。
我与君同心,愿君不为我异。
原来此愿……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惨然一笑,慢慢跪伏了下去。
那名老僧面色忌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道:“此魔不辩,剑主以为……”
“镇魔塔。”他淡淡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黑漆漆的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苍白的唇冷冷启道:“长凡大师以为如何?”
长凡大师色有意动,但随即又是轻轻皱起稀疏的白眉:“镇魔塔乃是帝尊御赐神物,凡是投身入塔的妖魔的确可消魔性,万世不出。可……此魔毕竟作恶多端,身份特殊,贫僧以为,还是以除后患得好。”
“作恶多端?”他冷笑一声,指尖拂过自己的心口,淡声道:“她虽为魔君,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