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扩散开来,让人心情愈发烦躁。
他看了一眼并未随着李半生离开的苏靖,面色恢复如初,淡声道:“靖师姐,借一步说话吧。”
出了望归楼,城外山岚已起夜色。
雪后湖畔,冬柳枝枝蔓蔓结着一层璀璨的冰晶在月光夜风中摇曳,桥头下野生君子兰的花香清冷细致,一阵阵拂衣而来。
花朝雪夜,星罗布棋,在水之湄,有一叶扁舟飘渔火,寻常百姓家的少年男女采荇泛舟,摘睡莲。
正是金陵竹马的好时节。
苏靖不远不近地随在百里安的身后,横斜树影下的目光似流连湖心,面容沉静,不知在想写什么。
百里安叫她唤出,说是有话要说。
可出了望归楼,却是一言不发,沉默许久,脚下步伐不停。
苏靖也不催促发问,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行过他所走过的路,沐过他身上吹带过来的阵阵花香,踩着他身后斜斜拉长的影子,一袭白衣似欲融化其中。
穿过一处流水断桥,四下略显冷情。
百里安忽然停下了脚步,苏靖也跟着停下。
她抬目望去,原来是桥头前有个推着小车卖烤红薯的老婆婆。
老婆婆眼睛不利索,一边眼睛缠着绷带,显然是瞎了一只眼睛。
夜风极寒,她身上的破旧袄子却是很单薄,从补丁处还渗着棉花,冻得老人家直搓手。
她就这么沐浴这夜湖风雪,缩在火炉边,眯着眼眸像只年迈的老猫。
百里安掏出一些银两,放在小推车上。
也未惊醒老人,自己从炉子里摸出一块红薯。
用油纸袋包好后,折身走过来,递给苏靖。
苏靖捧着烤的滚烫的红薯,由于外边一层油纸袋包的很严实,入掌温暖却不烫手。
在夜风下吹凉的手渐渐回温,冻得苍白的指尖也透出一抹极是好看的淡淡粉红之意。
她抬首看着他,“你不要?”
百里安只买了一个。
“我吃不了这个。”百里安摇摇首,又走远了些。
捧着红薯的手掌,指尖那抹淡淡的粉意又回归苍白。
苏靖跟上他的背影,穿过断桥,手指拨开烤得焦黑酥脆的红薯表皮。
薄薄儿的一层皮下是软糯诱人的薯肉,温暖的热气熏得她清眸染上一层雾霭的色泽。
“说起来,好像不管我变成何种模样,苏靖你总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