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挚友,有着不为他知晓的过往与曾经,他忆不起来有关于她的记忆。
可她待他极好,好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甚至有那么一瞬,他会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捡着拾着的不属于他的情感与记忆,拽着那一点点阳光温暖,受着她的好。
因为,他不知道,作为尸魔重生,遗失过往一切的他,是否还是当初的他。
这具躯壳之下的灵魂,可还是当年那个鲜活的灵魂。
他是百里安,也是司尘。
可是他没有人类时期的一分记忆。
在与温含薇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才能够让她觉得自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如今,由方歌渔那只手随意推来的一盏鲜血,却是毫无芥蒂的一场赠予。
不带任何利益交换,不带任何特殊关怀。
无所求,无所需。
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不暖不凉不刻意,却是打破了世俗的偏见。
这个世界,原来不仅仅只是非黑即白。
琉璃杯盏贴在他的唇上,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小小欢愉的浅笑,低喃道:“你真好。”
笑容还染着一丝残红,却是不会叫人觉得血腥。
他就像是饿了很久,终于讨到一口属于自己的糖,就连心满意足都显得诚惶诚恐,笨拙又珍惜。
山间微湿的风似乎乱了一瞬,卷起寒亭内两人的衣衫与长发。
少女秀发间利落而高贵的鎏银坠饰被风曳舞间,发出泠泠清越动听之声。
单手支颐的脑袋偏开,她轻哼一声,满眼不耐地似是去寻她的独角兽。
她不满咕哝一声:“什么嘛?一盏血而已,新山境之主原来也就这点出息了。”
雪白莹玉般的耳垂起了丝丝红润,色泽极浅,被天光一映,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
许是那天光过于透亮,平日里并未察觉,原来她小巧精致的耳垂间还生着一颗朱砂小痣,如针尖点错玉瓷。
小小一粒,此刻红得竟是有些灼人耀眼。
搭放在老石桌面上的手指急躁地敲了敲。
她似是不满发言,又似自言自语:“一副白狐狸的纯良样子,分明就不是个好东西,昨夜将酒酒欺负得那般惨,如今这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又是闹哪样。”
“啊?”百里安抬首轻咳,鼻尖微红:“方姑娘你……”
方歌渔扭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我昨夜便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