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白元铎甚至顾不上伤势尚未养好,便携着三尾妖狐赶早匆匆离开了安乐纺。
“白郎……白郎……”妖狐婷言被白元铎拽在身后,被迫带着拼命奔逃。
她本就在那夜接连断尾,体内伤势未愈,又昨夜不惜耗费本元来帮助他稳固新缝合的身体,此刻正是虚弱,只能在他背后急急呼唤。
白元铎知晓李半生活过了昨夜,他将迎来什么。
此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邪修的身份一旦暴露,便再也无法借着白元铎这个身份行走于天下。
而且觊觎太玄宗正夫人的乃是滔天大罪,金仙令已毁,今日过后,怕是再无人能够保得住他。
他必须尽快逃,逃到太玄宗都无法触及的鲁国之地去,方能保全一命。
命在弦上,白元铎心急如焚。
而身后婷言平日里听着令人心喜的娇软呼唤却是让陷入绝境的白元铎格外烦躁。
许是步子跑得急了些,婷言身子虚弱越发的跟不上,最后为脚下草荆绊倒。
一声惊呼,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可谓是摔去了白元铎所有的耐心。
他转身怒视着她:“你是要拖累死我才甘心吗?”
婷言裙子脏染,跌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只是抬着已经开始斑化的脸,盈盈笑着:
“原来我不惜耗费修为精元帮你换身,助你修行,拒绝金仙白阳,都是在拖累你啊。”
白元铎心头一窒,知晓自己情急之下,话语重了些,正想如同往日一般说些软话。
可看着婷言那张盈盈笑颜,面上的红斑在风化里汇聚成脓。
光洁的皮肤也变得凹凸不平,像是无处蜂巢隆起般,他面上不由一怔。
心道若是当年初遇之时,她便是顶着这张脸的话,他还会不会爱她爱得这般死心塌地。
纵然这些年婷言待他极好,他亦是知晓她的付出与奉献,可他又何尝不是。
自从有了她以后,他便再未碰过其她女人。
几十年以来,待她从一而终,为了给她换脸,不惜涉猎邪术。
也不知是在死亡阴影的逼迫下还是如何,如今再看着这张面皮之下灼烂的容颜。
他竟是有些恶心,再难想往日那般浓情蜜语,软言宽慰。
他偏开头去,道:“若非是你愈发贪心,甚至连李半生的主意都敢打,我又怎会落得今日这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