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都是大楚王土,话到了嘴边,才惊觉这早已不是大楚王朝,而是祁县李家的朝廷。
真正会管百姓死活的,只有前楚太子一党,毕竟那才是真正统领了这片河山三百余年的王朝。
老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凉,喝道:“沈彦之,你和这无道李氏视万民于草芥,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日你们会遭报应的!”
立马有禁军进殿,拖了老臣就往殿外走,老臣依然在破口大骂。
沈彦之面上丝毫不见怒意,上挑的凤目里全是讥讽:“王大人,当初倒戈新朝的是你,如今看前楚太子势大,想为前楚太子说话的也是你,你真以为,变节之臣,回到前楚太子那边,还能得重用?”
这话是敲山震虎,让和那老臣一样,念着大楚好的旧臣们自个儿在心中掂量,究竟是这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屡次变节招人笑话。
沈彦之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大臣,眼中讥诮之意更重,吩咐两名禁军:“把人押进天牢。”
两名禁军拖着老臣退出大殿,他懒散抬眸看了看天色,道:“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朝臣们向他一揖后,陆陆续续走出了羲和殿。
沈彦之走的偏门,殿外风雪正大,活像是要把这座宫城整个淹没了去。
他肩上搭着大氅,掩住了那过分清瘦的身形,抬眼看着漫天飞雪,嘴角勾起的弧度凉薄又脆弱:“江淮应当也下雪了。”
陈钦跟在他身边久了,大抵也能摸清他一些脾性,比如这时候,他定是想痛痛快快看一场雪,不愿撑伞的。
他抱着伞跟在他身后,听到他似自言自语的话,暗道这时候在江淮的,也只有前楚太子妃了。
这样的话头,他一向不敢接。
好在沈彦之只出神了片刻,便道:“去木犀宫。”
木犀宫是沈婵住的地方。
陈钦忙撑伞跟上。
自坞城沈婵身下见红,她就一直有滑胎之象,沈彦之遍寻名医,还是没能保住她腹中的胎儿。
用去争储君之位的那名“皇子”,只是个农妇的儿子。
沈婵小产后,身体大不如前,滋补的汤药就没断过,御医和御厨换了好几批,她身子骨依然没起色。
得知沈彦之常给御医御厨们施压,她每每见了沈彦之,都说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让他不要迁怒于旁人。
甚至为了让沈彦之宽心,还会逼着自己多吃几口饭菜,可一转头就吐得只剩胆汁。
沈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