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小跑至太子跟前,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道:“问清楚了,这些船都是去吴郡的,小船一百文载一人,大船三百文载一人,听说水路也不太平,常有水匪出没,我觉着大船安全些,买了上大船的船牌。”
她扬了扬手上的两块小木牌,木牌上刻着褪漆的字,约莫是船主人的姓氏。
这相当于是古代的船票了。
太子看着她含笑的眉眼,想起的却是她给那汉子低声下气道歉的一幕,他心中百味陈杂,哑声道:“对不起。”
她跟着他逃亡受苦了。
哪个娇养出来的世家贵女,会沦落到像她这样不顾体面去人堆里挤,被人后喝骂后还得伏低做小赔不是。
秦筝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也压根没把在人堆里挤和给那汉子道歉的事放心上,毕竟上辈子谁还没挤过地铁?
她一头雾水看着太子:“什么?”
太子却不再多说,只道:“走罢。”
二人上了船,才被告知她们只能跟其他花钱搭船的人一起挤在底舱的一间杂物舱里,还轻易不许上甲板,说是怕惊扰了船上的贵人。
十几人挤在狭小的船舱里,气味有些莫可名状。
秦筝发现先前在外边冲她嚷嚷的汉子也上了这艘大船,时不时扫她一眼,那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怕太子被人挤到,弄裂了伤口,本想让他靠船舱壁坐,自己坐在另一边帮忙隔开其他人。
太子却直接把她拉过去,让她靠船舱壁坐着。
他周身气势凛冽,又手持长剑,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船舱内其他人都自动跟他保持距离,就连那汉子瞧见太子手上的剑后,都收敛了许多,没敢再看秦筝。
船一开,秦筝就心安了不少,这一天下来她紧绷的神经就没松过,现在靠着船舱壁,感受着大船轻晃着在江面行驶,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
其他船客显然也放松了下来,不知谁起的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今日城破的种种。
“那些个泥腿子真不是东西,进城后烧杀抢掠,比那土匪还不如1
“本就是一帮穷庄稼汉,一路抢到汴京的,见着商贾就跟见着世仇似的,就这船上的陈员外,”说话的人手指了指头顶的船舱,压低了嗓门道:“一个叛军头子了霸他的宅院,他那几房小妾和年芳十五的闺女,都被糟蹋了,不然他也不至于连夜就走水路离京。”
众人唏嘘不已,又借着这个话头议论起皇宫来:“宫里那些个妃子公